林清不像他那么厚脸皮,荤素不忌的话张口就能来。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姜彦声也不逗她了,带着讨好的语气说:“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好不好?”
林清抬起头,他的脸近在咫尺,略显昏暗的树影下也能看清他黑亮的瞳孔,眼神中流露出朦胧温柔的光芒,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期待看到的,于是她鬼使神差一般就点了头。
姜彦声得逞的笑轻轻响起,在她额头重重亲了一口,就牵着林清往自己家所在的楼栋走去。
被搂着进门的同时,林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突然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将姜彦声放在她腰间的手扯开,看着他怔愣的表情和微微皱起的眉,林清尴尬地往前迈了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接起了电话:“妈。”
听到这个称呼,姜彦声轻挑眉目,慢慢踱步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发现此刻她坐姿十分僵硬,像坐得板正听讲的小学生,他顿觉有趣,侧身靠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歪头盯着她的侧脸,五指懒懒地一下一下揪着自己脑后细碎发丝。
林清根本没心思注意身旁人的靠近,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电话上。
“清清啊,我看新闻说你住的那个小区被隔离了,你现在还好吧?”
“嗯,挺好的。”
“哎,那就好,那就好,现在特殊时期,你也要注意防护啊,我这个、听说好多人都买不到菜,是不是真的啊?你咋个吃饭啊?还有那个”
林清打断了母亲的话:“妈我有饭吃的。”
她心里不禁纳闷,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被隔离了,上一次被隔离自己还是在学校里,她妈也没打电话来关心一句。
果然,林母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哈,我这主要是为了你弟弟的事情。”
“林渊?他有什么事?”
“这不是快高考了嘛,他想自己去省城看看那些大学,我跟你爸啥子都不懂,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只有到时候你到车站去接哈他,带他去逛哈子嘛。”
“好。”
林母没想到她答应这么快,嘴里还在继续连珠炮一样往外蹦字:“我本来喊他这个周末去的你答应啦?”
“嗯。”林清像是在跟电话中的人当面交流似的,煞有其事地边说边点着头。
姜彦声看着她这副样子,觉得可爱得紧,便忍不住凑近勾着她的头发玩,他的手指白皙且指节分明,在她乌黑的长发间来回穿梭,黑与白的交错,发丝从他指缝中滑走,发尖柔柔地挠过他的手心,心里和手里都痒痒的。
他现在就想她赶紧结束这通电话,好让他一亲芳泽。
电话那端的林母在林清答应带林渊看学校之后,明显情绪高涨了不少,又拉着她说了不少家里的事情,林清垂着眼眸,眼神并无焦距地盯着地板,听着母亲唠叨。
林清很小的时候在家里并没有被亏待,直到她五岁的时候,林渊出生了。
当自己的妈妈抱着刚出生几天的林渊回到家里,父母亲戚都在为他的降生欣喜若狂,没人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林清划破了手指。她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可她抽噎的哭声在满屋的欢声笑语显得格格不入又微不足道,甚至可有可无。
她只能噙着泪将流血不止的手指含进嘴里,眼泪的咸和血的腥混在一起的味道原来是酸的,这是她在林渊来家里第一天发现的。
其实她应该感谢父母,至少他们还让她读上了书。
小城镇的教学资源匮乏,纵使在学校名列前茅的林清,放在整个省参加高考的千军万马之中也如沧海一粟,不过最后她依然如愿考到省城,进入了一所末流211大学。
从此她便很少回家,除开包含春节的寒假,她几乎天天为各式各样的兼职奔走,这种日子虽然累,却让她觉得分外满足。
对于父母,她是有点怕的,小时候怕他们将自己送走,毕竟这在她家那块属实常见,所以就算在自己家,她依然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明天就回不了家。这份恐惧就算她现在长大了,依然无法释怀,只能尽力被压在内心最深处。
林母的念叨渐渐收了尾,她让林清在隔离结束之后通知家里,然后在林清喃喃的一句句“好”中挂掉了电话。
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轻舒一口气,就感觉肩膀上被重重压上来什么。
姜彦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将上身的重量都压向她,闷声问道:“林渊是谁?”
林清还是不习惯他跟自己这副亲密的姿态,只能尽力将身体往另一边倾斜,说:“是我弟你能不能坐好”
姜彦声将鼻尖凑近她身前,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带着一脸餍足的表情坐直了身子,她立马挪着屁股往旁边坐了一点。
“你弟要来找你?”他的手指无声地在沙发靠背上敲打着,状似无意般问,“找你干嘛?”
“他快高考了,想来看看学校。”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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