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有琴愣了一下,看向谢雨浓。谢雨浓察觉到二人疑惑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这句“不行”过分突兀,他只好扯开话题:“妈,你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我送送怀风。”谢有琴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辗转了一遍,弄得谢雨浓如芒在背,好不容易才听见她松了口:“我晓得了,你早点进来。”谢雨浓点了点头,一直到谢有琴进了门,才转身对戚怀风讲:“你这么晚,学校怎么会放你进去。”戚怀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在长途车站对付一晚, 45 意外谢有琴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还好电子厂的工资给得不算少。谢雨浓又有一份兼职,一家人节俭些,还算够用。只是电子厂也不是一直有活,总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担忧,有时候一连七八天谢有琴都呆在家里。谢雨浓下班回来,常看她坐在回廊里发呆,也不开电灯,一个人坐在一片黑暗里,游魂一般失神。一整个学期,只有石安传来一个好消息,他终于要去省队,以后的赛事都会是省级甚至国家级的。谢雨浓和戚怀风都很为他高兴,两个人凑钱给他买了一只泳帽和一副泳镜寄给他。石安收到后拍了照片发过来,泳帽似乎小了,将他的脑袋勒得紧巴巴得像和尚头套,那副泳镜被他搞怪似的勒在额头,像他的另外两只眼睛。
谢雨浓盯着照片笑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人问他:“笑什么呢?”他一抬头,看见是闫立章,随口说没什么,又问他:“下节什么课?地理?”闫立章点点头:“地理。”谢雨浓把手机关了,从桌肚里拿出地理书,一边拿一边嘀咕:“一学期又快结束了。”闫立章伸了个懒腰,念叨着“是啊”,回自己座位上去了。今天很奇怪,上课后起码有五分钟,都不见老师来。老师迟到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们都初三了,一般老师也不会懈怠。课代表正要跑出去喊老师,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走进了教室,对方把书本在桌上一放,说了句上课。大家面面相觑,但还是喊了句老师好,开始上课。其实谁上课都一样,但就这样不声不响换老师,还是头一回。不过谢雨浓不担心,因为闫立章一定会把最新的八卦带给他。果不其然,那天放学,胡因梦还在他身边呢,他就招手叫自己。谢雨浓本想假装没听见躲过去,谁知道闫立章又叫了他一遍,好像再不过去就要亲自来捉他。他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忽视胡因梦审视的目光。“欸,谢雨浓,你听说了吗?”谢雨浓摇摇头,很配合地回答他:“没,没听说什么。”闫立章忽然小心打量起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去给地中海送点东西,正巧听见他们在聊我们班换地理老师的事儿。”地中海是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因为秃头所以得到的这么一个称号,闫立章是体育课代表,跟这老师的关系很好。胡因梦抱着臂瞥了一眼闫立章,有点不耐烦地问了句:“然后呢?”谢雨浓也聚精会神听着,说实在的,他是有点好奇的,初三一般不会莫名其妙换老师。闫立章对他们招招手,让他们靠近些,胡因梦和谢雨浓相看一眼,还是拗不过闫立章,靠近了一些。“我听见他们说啊……老沈在家洗澡摔了一跤,脑溢血死了。”老沈就是他们的地理老师。谢雨浓和胡因梦显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由,脸上都有些呆,胡因梦更是有些起鸡皮疙瘩,磕磕绊绊问了句:“那,那怎么没抢救吗?”闫立章摇摇头,小声道:“说是洗澡的时候家里没人,你们也知道,老沈挺胖的,浴室又滑,摔倒了自己爬不太起来,他老婆回到家发现的时候,他身体都凉了。”胡因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骂道:“闫立章,你会不会说话!讲那么恐怖!”闫立章冤枉道:“那些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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