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线,左边写着我的名字,右边是a我们在一起十四年半,也还要继续做朋友到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我在我和a的名字底下画了一条线,把线延长,延长,延长出桌子反正!我是不会告白的!
如果a对我告白?他才不会啦,他只是缠着我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他而已,啊,男生之间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a在那天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他每次看到我都会笑容满面的问:“现在呢?还喜欢我吗?”知道我喜不喜欢很重要吗?不要把虚荣心放在一些不应该放的地方好吗?我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知道如果回答喜欢,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又或者回答不喜欢,他又会是什么表情呢?啊,你啊,当然不知道这种没有答案问题的妙处,他越想要得到答案就越得不到答案,没有答案的问题难道不会一直勾起人的好奇心吗?我才不是心理变态,我就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啊,他不是也没有说过无聊嘛!你捂住耳朵干嘛,为什么下次不要来找你倾诉,我找你聊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吗?是吧,我们是朋友吧?什么,现在又说不想做我的朋友?那可不行,你之前还说咱们两个是死党呢!
大学毕业之后我和a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不过在不同部门,为了方便在公司附近一起租了一套房子。a没和你说过吗?我们现在也还是一起上下班,他会开车,我懒得开车,就坐着他的车过来公司。真是好奇怪啊,他怎么能做到晚睡早起从来不困得,我真的好困,困得精神都要分裂成四个了。喂,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可是拒绝了a的邀约和你一起出来吃饭的!感不感动?唉,什么嘛,让我滚去和a好好吃饭?我也有不想和a吃饭的时候好吧?天天腻在一起像狗皮膏药一样真的很乏味啊,a不乏味我也会觉得乏味啊。a?a什么?算了,今天不要再谈他了,他好无聊的,我怎么和这样一个无聊的人做朋友啊,a什么啊,那个人啊,真的超级超级无聊,哼,我是不会告诉他我喜欢他的,让他等到七老八十去吧,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他再问我喜不喜欢他,我就说我才不喜欢他呢。
“所以,你现在是喜欢我吗?”a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如既往的用喜欢作为见面聊天的开头。我叉起一块炸土豆饼塞他嘴里,呵斥:“吃饭不要说话。”a笑嘻嘻的勾着我的肩膀,他的胳膊沉的好像书包一样压着我的脖子,很快脖子那里就开始冒出汗珠往下流,他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眼力见的搁着。“把胳膊拿下去,就算练出肌肉了也不用这样炫耀。”我拧了一下身子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赶走,他立刻将胳膊滑下去,滑到我的腰,搂住说:“可我不想拿下去耶,你的脖子刚好是个合适的展示架。”
你找借口要走,把我丢在餐厅孤零零的和我相处十四年半的朋友继续吃饭。“天底下还有你这样不讲义气的朋友!”我说,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抱怨一下。你溜走之前大笑着说:“我算什么,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呐。是不是啊,被叫做a某的某位朋友?”“是啊,天底下还有一种口是心非的朋友呢。”a大笑着挥手。
好好好,我承认我就是那位朋友,a某那位口是心非的朋友。那又怎样?我瞪着眼睛打了a后背一下,哼一声逃了出去。
听说过蝉吗?苍蝇一般模样的蝉,但比苍蝇大许多,和南方的蟑螂一样大,其实它长的也很像蟑螂,褐色短椭圆的肉身,薄薄的透明的翅膀,每当盛夏天气开始热的时候,它们就伏在树上发出唧唧的嗡鸣,此起彼伏。
“其实从春天开始,天气不太冷的时候,就能听到蝉的叫声。”秋君很喜欢蝉,用来和朋友联络的头像是一只翅膀反着淡紫色光泽的蝉,“不过那个时候蝉不多,每只都在寂寞的叫,我们听不到。”雄虫才会叫,它们拼命地叫着,吸引雌虫的注意,然后交配,交配过后很快就死掉了。“那不是很悲伤吗?一生都在地下,好不容易爬出来,又很快的死掉。”崔说,他总是听秋君说起蝉的事情,各种各样的蝉是如何在幼虫期活下来,在土里等待蜕皮,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经历四次蜕皮才能从土中爬出来,爬回到出生的树上进行最后一次蜕皮,变成苍蝇模样的蝉。秋君笑了一下,他耸耸肩膀回答:“大家都觉得蝉这样做很悲伤,不过我觉得它们是为了追逐春天才出生的。”
是因为这样秋君才喜欢蝉吗?崔站在门口想,他和秋君相处了几年,总是听对方讲蝉的故事,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蝉。
秋君说,他是在春天出生的。说的时候拿出身份证给崔看,指着月日那几位数字,0428,他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八号。春天出生的人却叫秋,不是很奇怪吗?秋君说他哥哥在冬末出生,妈妈叫他“春”,等到自己出生的时候,春已经没有了,就只好叫秋。“其实叫夏也可以,但是我爸爸觉得夏太女气了。”秋君说的时候一直在笑,没有一点名字被霸占的苦恼。崔也跟着笑,他对每位前来倾诉苦恼的孩子都会看气氛露出一些笑容,并不是真的觉得好笑。笑容往往会让这些孩子觉得自己是在被倾听的,被理解的,他们会鼓起勇气拆毁心墙,暴露出最柔软的部分。不过秋君和那些孩子不一样,他来的时候总是笑容满面,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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