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关心我?”谢珏拿过一把弓,搭箭拉开,下一刻,冰冷的箭穿过沉重的大雨飞一般地射去,直中谢旭身边得力武将的眉心。瞬间刀光剑影,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下,尸山血海,血流成河。谢旭本就经过与谢康的一战,战力损失了一大半,此时被谢珏围困,没过多久便不敌。冰冷的剑锋架在他脖子上,宣告了这场宫变最后真正的赢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旭双腿跪地被羁押,不甘心地说,“棋差一招,是我败了。”谢珏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败者身上,风雨飘摇,夜色掩映里,只看见他冷漠的侧脸。他踩着一路的鲜血,提着刀一步一步,踏上乾清宫的台阶。朱红色的宫门大开。靖宁帝高兴地迎上来,没看一眼身后落败的两个儿子,“好,珏儿帮父皇镇压了你皇兄的谋反,父皇一定好好的奖赏你!”“英王,封你英王如何?再赐你黄金万两!”谢珏进来后没有在皇帝面前跪下,甚至手中还握着刀剑。“不如何。”他缓缓道。靖宁帝停顿,“那你要什么封赏?”谢珏手中的剑还流着血,“父皇年事已高,刻薄寡恩,是该立下储君了。”“放肆!”靖宁帝瞪大了眼睛,“你想让朕立你为太子?”“不是想,”谢珏风轻云淡,毫不掩饰,“是逼。”“你想造反?”靖宁帝大怒,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来救驾,“朕赦你无罪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以为你和那两个逆子不同,没想到和他们一样狼子野心。”“竖子,当真以为朕只能任你宰割?”还想拖延一些时间,就看到陈国公世子陈湛提着副都御史冯将的项上人头走了进来,“皇上好算计,原来还藏了后手,可惜没有人来救您了,您的副都御史已经被臣杀了。”承光门外的火光便是靖宁帝设下的,打的就是捕杀最后的黄雀的主意。这个老东西疑心病重,又阴险狡诈,岂会完全轻易于人,万事都留有后手。要不是被谢珏识破,恐怕今日还得再多费一些时间。靖宁帝此刻是终于慌了,身子瞬间发软,转头慌张对着几个大臣呼喊,“高爱卿,国师,救救朕……这逆子竟然逼宫!”话音落下,却只见兵部尚书高严,国师,以及宫内的一干人等笔直站着,竟均无回应。“你们,你们原来都是他的人——”靖宁帝不敢置信,接着从口中喷涌出大口鲜血,整个人扑倒在地,竟然手脚都开始僵直,无法动弹。谢珏缓缓蹲下身,凑到靖宁帝耳边,肆无忌惮的大逆不道低声说,“谢敬,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靖宁帝喷张的瞳孔显露着痛苦和惊恐。“为君无能,为夫不仁,为父不慈。”谢珏的声音只够靖宁帝一个人听到,满殿上下候着无人出声,“靠我母后和陈氏上位却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不仁不义的自私虚伪小人还想要后世称赞,流芳千古,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站起身,随手把靖宁帝甩在地上,“你只配在这皇宫里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长久地活下去。方能泄我心头大恨,平我母半生苦妄。”昔日高高在上的天子如今也不过是一滩烂泥。高严适时上前,高称:“三皇子七皇子接连造反,陛下怒急攻心,不省人事,昏迷之前留下口谕,立六皇子谢珏为储君,进东宫,代理朝纲。”而殿内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会有清醒的一天了。剩下的一群太监宫女,也皆再无开口之日。一整夜的厮杀之后,旭日从东方缓缓升起。天光乍现。——谢珏脸上还有未干的鲜红血迹,从里面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嗜血到麻木。熊英扫除了七皇子剩余的党羽前来复命,谢珏也没什么反应,冷冷地应了一声。目光所及之处,尸山血海一片,亦有各种宫女太监的尸体混杂在其中。屠杀的一夜,人命已如尘土,一个不小心便死在各种刀箭之下。一个挣脱了控制的副将走投无路之下奋力向前跑,企图逃跑,谢珏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眼也不眨对着人影越来越小的方向瞄准,下一刻箭矢飞速离去,正中心脏,人轰然倒下。熊英上前接过他的弓箭,正要退回去,忽然听到没什么温度的一声询问,“她呢?”熊英一顿,没反应过来殿下忽如其来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直到看到旁边围拢在一处的宫女太监之时才反应过来,“回殿下,云泠姑娘带末将和陈世子碰头之后便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声音渐渐隐下来,熊英犹豫了一阵,突然跪下,“属下也不知。只是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云泠姑娘的消息,怕不是已经……”昨夜情况如此紧急,大事为重,况且殿下也没有吩咐要派人保护云泠姑娘,他自然也没管。但是刀枪不长眼,昨夜到处都在杀人,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能逃到哪里去。谢珏回过头,平静无波地问,“你是说她死了?”熊英:“属下也是猜测。”
周围透着安静。风里都是血腥味。谢珏下颌薄冷,眉骨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嗯。”他道。大军撤退,血洗了一夜的皇宫逐渐变得空寂。靖宁帝被三皇子七皇子的动乱惊厥,风邪入体,口不能言。之前留下口喻,立救驾有功的六皇子谢珏为太子,暂理朝政。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朝堂群臣争论不休。三皇子七皇子两派自然嚷嚷着反对,不仅如此,谢珏之前的暴戾行事作风也让许多耿直忠心的老臣颇有异议。户部侍郎关向道道:“陛下忽然病重,谁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仅仅一道口喻如何能服众?再者,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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