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件……敛下心神,云泠继续说着后宫重要的一些内务。太子看着手中奏报,头也未抬,只偶尔冷淡应一声。没多久,云泠禀报完了,便停下。没了她说话的声音,殿内寂静下来,空荡荡的。与太子时隔两月不见,她竟然一时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奉承讨好之语。外面天色不早,云泠想着他也应是累了,再留下去徒增打扰,干脆提出告退,“殿下长途跋涉,早些歇息才是。”谢珏这才抬眼,面无表情,“都说完了?”云泠应答:“是。”话音落下,门外疾步走来一深色宫服内监,中短身材,看着已不算年轻,四十上下,步伐矫健快步走到大殿中央匍匐跪下,“老奴拜见太子殿下。”是李有福。得知太子归,竟匆匆连夜赶来。谢珏:“何事?”“老奴听闻殿下大捷,特来恭贺您得胜归来,”李有福抬起头,视线扫过太子身边的云泠,暗藏着不怀好意的笑一闪而过,立马恭声道,“还有一事,前儿个老奴终于查到了继后与大理寺卿严博一党在宫中来往传信宫人的蛛丝马迹,只是……”清扫逆党余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李有福是个墙头草,更是个人精。竟然在兵变之前就向谢珏投了诚。且他曾是继后心腹太监,得知她许多秘辛筹划,如今是为太子办事,对太子有用之人。谢珏见他迟疑,不耐烦,“只是什么?”李有福立马双掌着地,战兢道,“只是老奴在宫中行事并不方便,没能继续查下去。”说着抬头小心地看了云泠一眼,“云泠姑娘管后宫事自然是费尽心机,劳心劳力。老奴也不敢多嘴。”“云姑娘还年轻,独掌后宫行事稍微过头,引得四下不满也是情理之中。老奴只是为了殿下办事,绝没有同云姑娘相争之意。可云姑娘怕是误会了,竟处处打压老奴,老奴的干儿子也不知怎么惹怒了她,无辜丢了性命。”云泠垂眸,这个老东西,果然是来告状的。不直接说她杀了王大德反而故意说她杀王大德是为了与他争权,故弄权术。引起太子忌惮。谢珏接过一盏茶,浅浅喝着。过了好一会儿。“哦?”他放下茶盏,缓缓偏过头看向云泠,深邃眼里情绪不明,淡声道,“孤不在京城,你竟如此肆意妄为?”云泠并不惊慌,行礼,“殿下明鉴,奴婢与王大德素日是有恩怨,也恨不得就地将他斩杀,可为了殿下大业,奴婢一直忍着仇恨也未动他。”谢珏:“他现在死了。”“是,他死了,还是奴婢亲手杀之。”云泠平静地说,毫不掩饰。李有福见状连声道,“殿下您看,她竟然如此仗势欺人,恃权欺压无辜之人!”谢珏静静望着云泠。“因为他杀了奴婢的妹妹。”云泠低着眉,嗓音婉悦,娓娓道来,“不仅如此,王大德以太监之身,借李公公之势,欺压宫女,秽乱宫闱导致冤屈重重,枉死件件。这样的人本就是蛀虫朽木,应杀之去之。”“殿下委我以重任,我就不能负殿下信任放任王大德之流。且他虽是李公公的干儿子,可更曾是继后心腹之人。斩草就要除根,杀业太重必定会对殿下名声有碍,奴婢愿做殿下手里的一把刀,替您扫清障碍。所以杀他既是为私仇,也是为殿下肃清后宫。但绝不是李公公口中所谓的,为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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