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看见殿下来了,竟然忽然做此行径,如此污蔑于我,我真是百口莫辩啊。”说着说着,掉下两行眼泪。谢珏语气不辨喜怒,“你是说,这污脏的湖水,你没推她,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了?”听他的语气好像不信,穆兰茹又赶紧道,“我知道殿下不敢信姑姑会这样,但您可能不知,姑姑恐怕是因为我和表哥的关系记恨上我了。虽说她只是一介女官,本不该奢望殿下的宠爱,但是她无缘无故在赏花宴上就开始针对我,容不得我不多想。”她把云泠跳湖之事归结于她是为了争宠,殿下一定会相信。又咽下委屈故作善解人意道,“姑姑这样待我,也是对殿下的一番情意,臣女不怨。只要姑姑能消气,我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无妨,只求姑姑以后不再针对于我。”穆兰茹低着头,嘴角却稍稍扬起,已然有八分把握。太子怎么会容忍一个女官和后妃争宠?带着湖水腥气的凉风吹来,竟无故令人感到刺骨。“是么,好一个无妨,”谢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语调明明平淡却寒意刺骨,“在这东宫诬陷谋害女官,你既喜欢跪,就在此处跪着吧。”储君的惩罚,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给。穆兰茹笑容一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会……她明明说得有理有据,毫无错漏,殿下怎么可能不信?难道他能容一个女官与后妃争宠吗?这不可能!穆兰茹连连摇头,“表哥,不是的,我……”想过去抓住他衣角,却被赶来的安公公挡在身前。“情分?”谢珏嗤了声,“孤与你才见过几面?”小时候看到她就烦,不过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才给她一点好脸色。召她进宫也是为了陈国公府的荣耀。“狭隘歹毒,愚不可及,”谢珏转过身,“这,就是你们永盛伯府教出来的女儿?”谢珏实在没有耐心,多说一句都嫌烦,转身便走。穆兰茹瘫倒在地。不可能不可能,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回到房间,云泠让人给她打了一桶热水,清洗自己身上的脏污。现在虽说天气热了些,但湖里的水依然是冷的。再加之湖水不干净,云泠洗完头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休息,下午文水阁的事还需要她去主持。这赏花宴连开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湖边发生的事,云泠令人把嘴捂牢了不可传出一点,所以这事也就当事人几个知道,掀不起什么风浪,自然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赏花宴。她会主动跳下去的原因是与其等穆兰茹推她下去,然后又要与她进行无谓的争辩。既然都是要受罪,倒不如她先发制人,主动跳下去。她既是尚宫也代表着太子的脸面,她若出事,他不会坐视不理。在太子面前,最不能的就是狡辩。所以她二话不说便随着夏秋离开。她早知,自古后宫一旦涉及到了君主的恩宠和权利,便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和阴谋诡计。这实在是一件很令人疲惫的事。也不知道是因为穆兰茹之事心力交瘁,还是因为落了水的缘故,下午从文水阁回来,云泠头昏脑涨,开始发起了热。躺到被子里,睡得人事不知。……东宫书房。谢珏撑着额头,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表情看着不甚愉快。何止。他头风发作,现在头痛欲裂,恨不得要杀人,凤眸里渗着浓浓的杀气。长了眼的都恨巴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就怕血溅当场。只有陈湛陈世子,还敢在此时进去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谢珏抬起头。陈湛一看他脸上表情,立即双手举起以示投降,“我说完就走。”“新政准备得差不多了。另外朝堂上现在反对的也就只有李尚书一党,你打算怎么对付他?”谢珏:“怎么对付,杀了不就好了。”陈湛:“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谢珏哼了声。
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要么施压,要么怀柔。”“他不是有个儿子么,听说是个不学无术之辈,犯了不少事,你找人收集证据,参他一本。他自顾不暇还有什么脸面反对?”陈湛,“就知道你这个人手段狠毒得很,那萧祁白呢,你不是有意新旧两臣联姻?”“联姻自是要联的,但不是和他李兆荣。”谢珏另有打算,只是今日心绪不佳,懒得再说。话题一转,“把你的好表妹领回去,否则别怪孤不近人情。”陈湛哟了声,“她也是你的表妹!”停了下,又无奈地说,“好吧,我父亲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欢联姻这一套。被姨母一说动就动了这个念头,我哪里劝得动啊。”谢珏:“回去告诉舅舅,孤在一日,这陈国公府的荣耀就在一日,别再搞这些幺蛾子。”“得得得,”陈湛领命,“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没什么,”谢珏说,“突然发现,人多了很烦。”陈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谢珏贵为一国太子,看着暴虐无道,实则城府极深,任何事心中有数,深谋远虑,说一不二。他任何决定都无需他多言。正要告退,安公公忽然急匆匆进前来,“殿下,尚宫局传信来说,云姑姑发了热,恐怕不能主持明日的花宴,请求由吴尚仪代劳。”谢珏顿了下,抬眼,“发热了?”安公公:“是,听说烧得很高,应该是今日落水的缘故。”“不过殿下放心,太医已经去看过了,开了药,姑姑喝完已经睡下。”谢珏双手撑在书案上,眼眸垂着,没抬头,只淡淡嗯了声。安公公退下。书房内静悄悄。过了好一会儿,谢珏直起身,看着还笔直站着的陈湛,眉头一皱,“你还在这儿做什么?”陈湛扬眉,“好好好,我现在就走。”边走边嘀咕,“怎么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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