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白的月光从窗户中照进来,云泠脱去了身上的夹袄,外裳,只留了单薄的寝衣。卸了脑后的银簪,让青丝散下。起身来到床边,看他还靠在床边没动,视线落在她身上。他刚刚竟然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么?云泠抿了抿唇,有些微赧。现下都是女子睡内男子睡外,可是他就在床边不动,她又不好让他起身,便只能走到床尾跨过他的腿爬上去。可是刚上了床,他忽然坐直身体,双臂握住她的腰用力抱起,她就直直地跌进了他怀中。整个人都扑在他胸口。青丝交叠,气息相融。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云泠努力抬起头,脸都红了,想起来,“殿下……”微弱的烛光里,白皙的小脸透着看不清的红晕,肩背单薄,秀眉浅浅蹙着,明媚的杏眼湿漉漉,盈盈若秋水。她进来的瞬间,他的思绪便不在书册之上。曾经他最厌恶的宫女,可如今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她离开的三年,他有一大半的心神都系在她身上。总想着把她找回来,骗了他的女人要她千刀万剐才好。可是见到她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殿下,你放我下……唔……”她红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下一刻便被他吻住。话音消失在相贴的双唇中。谢珏抱着她纤瘦的背,青丝垂落相缠,口齿交融。在昏暗的房间内传出呜咽的温柔嘤咛。云泠被他吻得下巴不断被迫抬起,眼眸里尽是水意。急促地呼吸着说不出话来,靠在他胸口有些无力了。谢珏缓缓抬起头,慢条斯理舔舐着她的唇角,嗓音带着一丝低哑,慢声,“云尚宫怎么不挣扎了?”他吻得很重,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就像溺在深幽的海里,不可反抗,无处逃脱。云泠努力平复着呼吸,“殿下……就不能轻些。”泛肿的唇瓣有些疼。她自己不知,她现在的声音有多软。谢珏抱着她忽然转了个身,将她平放在床上,凤眸深黑不见底,下颚像紧绷的弦,低头重重堵住她的嘴,沉声道,“你现在,还是少说两句吧。”昏暗的房间里冷意散去。谢珏抵住她白如脂玉的手腕放在枕边,偏头吻着她,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弱弱的敲门声。安公公在外面道,“殿下……裴大人前来,说有急事要报,事关曹同知。”“请殿下速去同知府一观。”一边说一边在内心大骂,这裴大人真是个不懂眼色的,整天就知道查案。却也知道此事确实耽搁不得。在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屋内传来一道低冷沉哑的声音,“进来。”安公公这才推门进去,刚进去就见到床榻上的芙蓉帐落下,遮得严严实实。昏黄的灯烛下,帐内朦朦胧胧,只望见个身影。屋内静谧。安公公连忙低头去把两边的灯点上。就见太子穿着松散的月白寝衣下了床来,安公公立马又将干净的玄色锦袍拿过去替他更衣。不小心抬眼,一眼就看到殿下衣领下颈边的红痕。不敢再望,小心地替殿下整理衣袖与腰带。谢珏离开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静悄悄的。黏腻的气息逐渐散去。云泠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脸上的热气才下来,起身掀开被子,将松开的寝衣遮拢。下床擦去了身上的薄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重新睡下。房间里昏昏沉沉,晦暗不清。云泠闭着眼,刚刚还没……安公公就来敲门了,不用看她也能知道他的脸有多黑。云泠将被子又拉高了些不想再回想,转过身渐渐睡去。……另外一边的牢狱中,谢珏面色沉沉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深夜的冷气,狱卒见状连忙打开了牢房。
裴远恭敬地请谢珏进去。牢房外面有锦衣卫专人看守,饭食也是几道检查,将这里围得与铁桶一般,轻易进不来。就是为了防止曹志平被杀。而牢房里面,曹志平浑身是血,伤口溃烂,已经去了半条命,但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是锦衣卫的独门之法,用刑可以伤皮不伤骨,叫人最大程度受尽折磨也不会丧命。可即便如此,这曹志平嘴里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可见是个硬骨头。又或者说,有比他自己命更重要的东西。裴远将查到的东西双手恭敬奉上,“这曹志平年近四十,原是泽州人士,家中颇有钱财,使了大把银子才被调来典济,一路从知县做到同知,但没什么大才干,是个庸碌之辈。而后院几个妻妾也无甚稀奇,唯有一点奇怪的是,听说原本有个很宠的妾,一个月前却突然将她发卖了。他宠这个妾在这典济都是出了名的,老妻死后还有意扶她上位。”谢珏眉头皱了皱,“你是说这个废物是为了个女人?”“也不尽然,”裴远摇了摇头,“这曹志平年逾四十,父母皆亡。膝下无子,只有一八岁的女儿,为了求子几近疯魔,还强行纳了好几个清白人家的女儿。那妾被发卖前已经怀有身孕恐是个男孩。属下猜测这个妾和她肚子中的孩子以及女儿都在那背后之人手上。”“女儿与心爱之人唯二两个家人都被劫持,再加上估计自身也有把柄在那主谋手上,所以曹志平才被迫来当这个替罪羊,也是个可怜之人。”谢珏听完后没有一点动容,反骂了句,“蠢货。”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反受要挟,不想着怎么想办法去救人反而只知道送命,也是无能。谢珏:“把他泼醒!”一个锦衣卫立即端了一盆冷水泼到曹志平脸上,昏迷过去的曹志平打了个冷颤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谢珏之后,骂了声,“就是我劫的赈灾银,你们快把我杀了啊,还等什么?”“再逼问我,也是这句话!”谢珏只神情狠戾地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