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直到卯时都过了,晚晚才将将醒来。紫苏和白术在外焦急候着,门外新添了一个脸生的侍女,青衣窄袖,低眉敛目,冰冷恭敬。白术一脸不自在。晚晚只扫了一眼那人的模样,便招白术和紫苏入内为她梳妆。这青衣侍女,大概是容厌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她平和地召来紫苏,让她去拿几样容厌翻牌子时送来的赏赐,作为见礼给了他派来的侍女。侍女行了一礼,却看也不看那些御赐赏赐,嗓音低哑,“朱缨谢娘娘赏赐。”晚晚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一会儿,应了一声,便收回目光,视线不再落在朱缨身上,只当她是身边普普通通的一个宫人。等她梳洗罢,便赶往如今后宫中隐隐为首的徽妃宫中。外头晴日蓝天,里面却阴云遍布。晚晚站在门外台阶下看了看。主位是徽妃,另一侧稍次是敬妃,另几位嫔位娘娘、贵人、才人按照位份分坐两侧。此时正无聊地饮茶的饮茶,摇扇的摇扇。晚晚恭顺垂眸,慢慢走进主厅中。步履轻盈缓慢,裙摆在足下翩跹。她走得不快,每一步都极为小心,稍微一个动作,都会牵痛她昨夜身体四处的摔伤。等到她走到中央,诸位娘娘都已经注意到了晚晚,不动声色地放下各自手中正解乏的玩意儿。晚晚妆容淡而精致,明眸皓齿,一抬眉一举目便似秋水横波,不自觉勾住人视线,让人几乎屏息着,看她一步步上前来。众位娘娘不约而同想到,若非叶贵人一直闭门不出……谁会放心这样一张脸安稳在宫中?主位上的徽妃捧着一杯热茶,不动声色打量晚晚。晚晚盈盈屈膝,身子忽然一个不稳,一侧的朱缨手快地搀扶住她。她惊慌地整个人柔柔倚在朱缨手臂间,高高的领口歪了些,露出一小片痕迹。徽妃看着晚晚娇弱浑身酸软的模样,目光掠过她衣下的痕迹,想到宫人传来的消息,彤册上的记录,神色莫测。昨夜叶贵人闯了清凉台,元帕却依旧有了落红,陛下果真非常满意这位叶贵人?徽妃扫了一眼敬妃,看到敬妃藏在桌下捏紧的帕子,转脸便温和地对晚晚笑了笑。“晚晚妹妹昨夜辛苦了,不必再多礼,听雪,赐坐。”敬妃微微笑着,眼里却是几乎藏不住的不屑,跟着道了一句,“是啊,歇着吧。”晚晚谢了恩,随着大宫女到左侧最下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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