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软而甜,容厌顿了一下,扫视她一眼。她除了甜言蜜语时,哪里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昏倒之前,她还一副又讨厌他又害怕的模样。容厌懒懒地应了一声。晚晚扶着他躺倒在床上,容厌神色有些奇异。“叶晚晚,孤只是试药,不是要死,还没那么虚弱。”晚晚平静道:“我是医士,你得听我的。”容厌笑了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晚晚起身去拿来一本医书,靠坐到床边,屈膝将医书放到膝上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容厌侧过身,撑起身体,捏着她的手放在枕边,垂眸看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从来就没有让他舒服过,这第一碗药,其实也没让他更难受多少。他看着她掌中的茧,这一处,应当是时常握笔,磨出来的痕迹,指根整整齐齐的这几处,应当是药杵……种种痕迹,虽然不重,却也能让人轻易就能确认,这是一双勤于学医、事事躬亲而为的医者的手。容厌看了一会儿,身体深处的疲惫催生出来困意。他放下她的手,不知不觉陷入昏睡。晚晚感觉掌心一重,低眸看过去。他闭上了眼睛,脸颊睡在她掌心。晚晚怔了一下。他从受伤自己包扎那时,便舍了玉冠,将长发全用一根发带束起,这一晚,长发微微散乱,泻在他背后与枕上,落在脸上的几缕碎发,将他清醒时的冷淡之色柔和下来。帝王的脸颊是软的,呼吸是细的,唇是苍白的。他平日里太惯于掌控而又恶劣至极,好像没有什么能超出他的掌控、是天下的君主,有最强势的权力和最残忍的性情。于是让人总是忽略,他其实还非常年轻,比她大不了几岁。还只是一个未到寻常加冠之年的少年人,直到他此时彻底昏睡,才能窥见几分。晚晚只怔愣了一下。第二碗药也很快送来。晚晚将为他泄去药性的银针拔出,而后将他推醒。饶温递药过来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容厌困倦又散漫地坐起身,接过药碗,慢慢将苦涩的药汁喝完。晚晚催着饶温出去。容厌没有理会她此时的异常,随手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密函,继续看下去。晚晚此时已经放下了医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容厌瞧着密函上面的字,越来越看不下去,抬眼看向她,道:“孤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吗?”晚晚道:“我在看这次的药效。”容厌看了眼手背上的红肿,道:“不急于这一时,你po文海,棠废文更新都在南极生物群四贰二贰捂旧义死泣总是和孤在一处,若是在你研制出能用的药方之前,自己也被感染,得不偿失。”晚晚没有回答。良久,她看着容厌慢慢皱起了眉。他似乎能感受道药力在他身体中横冲直撞,全身滚烫起来,伴随着扎入骨头里的刺痛。容厌额头青筋鼓起,抬手将密函放回,额角已经出了冷汗。晚晚仔细地观察他,从他每一个神情动作,到触摸他额头时滚烫的温度。容厌渐渐没了说话的力气。晚晚扶着他躺下,她能感觉得到,她触碰到他身体时,他肌肉的紧绷和忍耐。手指扣进床沿,晚晚瞥了一眼,床沿被他几乎要掰下来一块。容厌咳出血来,长睫微微颤抖。晚晚轻声问:“还忍得住吗?”容厌抬手擦去唇上鲜血,眼睛也不睁道:“可以。”他一说话,便又有血流出。饶温听到营帐中忽然有动静,立刻进来,便见到床榻上大片的鲜血。他惊道:“陛下!”容厌忍得青筋直跳,嗓音也已经喑哑。“饶温,听从云妃的。”饶温握紧双拳,还是咬牙听从。
晚晚在一旁看着容厌强忍的模样,观察他手背上的红肿,和身体其余地方的变化,头也不抬道:“劳烦出去。”饶温僵硬着转身出门。天色正是大亮之时。营帐中,陛下亲身试药。营帐外,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从瘟疫五城之地的那场谋刺起,不紧不慢地拔除容厌想要拔除的人。从一同前往避暑行宫的朝臣,到地方各地的官员,再到上陵的世家,尽管cao棋的人此刻几乎已经疼痛难忍到神志不清,可那些棋子,也正丝毫不受影响地一步步落下。一直等到傍晚,晚晚眼下已经熬出了疲惫的青黑,她眼眸却依旧明亮,平和的目光,却有种因着绝对冷静而显得冰冷刺骨之感。她又掀开容厌的衣袖看了看。瘟毒没有蔓延,被控制住了。没有等容厌苏醒,她摸了会儿他的脉象,便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流畅地又写出一张方子。晚晚眸中微微流露出些微的轻松之色。看着这张纸上书写的药方,她正欲搁笔,视线落在其中几味药上,神差鬼使一般,又多写了一行。这一次,她亲自出门去,找到饶温要来药材,亲自煎药。亲自将每一味药材称量、浸泡,将有毒的本草煎制、烘炒。最后一味味药下进去。等到晚晚终于熬好药,端药进门,便见饶温和晁兆都已经在营帐之中,换了新的薄被枕席,容厌也已经醒过来,吩咐完了接下来的安排,此时恹恹靠坐在软榻上,没多少力气的模样。看到晚晚又端来一碗药,饶温皱紧了眉,晁兆直接怒目而视。晚晚全当作没看见,将这碗药递过去。容厌唇上几乎没了血色,一醒来又看到一碗药,他忍不住笑了。晁兆道:“陛下,我也来试……”容厌含笑道:“扶孤去床上。”容厌向来说一不二,晁兆眉心直跳,咬牙听令,搀着他走到床边。晚晚跟着走过去,容厌伸手将药碗接过来,垂眸看了会儿这药,笑了一下,道:“下次,好歹别那么难喝。”晚晚没有回答,看着容厌将药慢慢咽下去。晁兆在旁边几次想拦,又不敢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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