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看了眼自己的手,手背被洗过又用棉巾擦红,他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捏碎。可是实际上,他力道控制地很好,尽管此时气极,落在她手上的力气也不重。晚晚看着这只手,不回答。“说话。”“他还碰过你哪里?”晚晚没说话,抗拒地撇过脸。容厌的手沿着她的手指一路往上,沿着手臂,到锁骨,颈侧,脸颊。“这里?”“还是这里?”晚晚难以忍受地皱紧眉。她还是不说话。是不想回答他吗?容厌没有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一次又一次,孤对你应当足够好了,叶晚晚。”他对她也只是亲吻过,裴成蹊这次到了亲吻她手的程度,下次呢?不杀裴成蹊,她还敢有下次。容厌抬手用力揉了揉她唇瓣,柔软的唇磕在牙齿上,破了皮渗出血迹。晚晚吃痛,仰头往后退,想要避开一些。容厌凑过去吻住她,舌尖舔干净她唇上血珠,强制挤开她齿关,让她与他纠缠在一起。晚晚呼吸不畅,他将她抱起,抵在窗台上,冰冷的窗合着,紧紧贴着她的脊背。她口中空气也被榨取干净,仰着头被迫着承受,衣襟被扯开。呼吸越来越艰难,唇瓣被这深吻来回碾过,变得滚烫而湿润。她的衣襟敞开。晚晚知道了他今日要做什么。彻底让她在他身下,就像梦境中那样,让她在床上说爱他吗?他不喜欢她,于是可以对她冷淡挑剔威逼,他喜欢她,于是她便要欣然接受,他决定不喜欢她,于是就可以对她再冷漠下来,他反了悔,还要她全无芥蒂。他对她好,她就必须得全然接受,感恩戴德,原谅先前的一切,满心满眼爱慕他和他琴瑟和鸣?很是抱歉,她做不到。在别人面前故意吻她,是将她当作什么物件?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哪一样都比他所谓的喜欢要来得多。空气越来越湿润,唇瓣分开放她喘息的那一刻,她感受着他在她身体上的动作,忍着怒气推开他,分开的那一瞬间,她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扇过去。容厌没有躲。乍然间,“啪”一声不低的一道声响惊起。容厌脸颊被打地侧向一边,唇角带了一丝血迹。她头一回在这种事上反抗他,不是打情骂俏,是丝毫没有留情的一巴掌。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唇色还是泛着水光的殷红,雪白的肤色很快鼓起了五道鲜红的红痕。他眼中愕然。她还真敢打他。被发现出墙的是她,他没杀裴成蹊,平日还帮着她遮掩,让这件事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她居然还敢这样对他动手?她到底是怎么敢的?容厌仿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晚晚看着他,想到他今日看到她和裴成蹊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好像他多深情,多隐忍,多爱她,她狠心辜负了他似的。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开始,这段时间,情愿在宫中两不相见,也不放过她。如今到了现在,他连她的师兄都不曾多过问一句,他是在怕什么? 彩云易散(七)容厌长睫颤了一下, 垂下眼眸,抬手擦了一下唇角。手背沾上了他自己的血迹。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滚烫起来,半张脸又疼又麻。可是远比单纯身体疼痛,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一巴掌背后的意味。晚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神情, 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懵住, 到眼中写着的不可置信。谁能想到呢?她这样一个靠着他的垂怜才能活着的人, 居然真的敢动手打他,还不是曾经咬他那种出于她自身难过的报复,而是这样一个侮辱意味极强的巴掌。
晚晚没有出声解释找补、更没有道歉挽回的意思。她沉静地低眸揉了两下同样疼痛的掌心, 走到窗边的书案前,抬手将被他扯开的衣襟完全解开。手指缠绕腰间的丝绦, 抽下腰间束带, 外袍便直接从她肩头滑落下去, 紧接着是雪白的中衣。晚晚眼眸清醒而冷静,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一件件除去身上穿着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蔽体的心衣也被解开。她轻轻松开手,藕粉色莲纹的心衣, 轻飘飘落到地上那堆衣物最上方。她长发披在身后,却也挡不住什么,背对着他,全身不着一物。容厌眼瞳蓦然颤了颤。他还没有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 视野还没有完全清晰过来, 便看到她一件件除去身上所有衣服。“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愿意同他行夫妻之事……却除尽了全身的衣物。他的震惊在下一刻看到了答案——晚晚没有理会他,垂下眼眸, 拿起玄青色笔搁上的狼毫蘸墨。她伸出素白的左臂, 右手握笔,认认真真地往自己身体上写字。容、厌。容厌的视线随之落下。他高出她许多, 即便此时站在她身后,他也能看清她背对着他在她自己手心上写的大字。“容厌。”他的名字。这一刻,他僵在原地。晚晚从手心手背往上写,接着写到手臂上,对着铜镜将字迹写上自己身前、腰腹。容厌没有让她继续下去,立刻走上前,抬手挡住她继续落下的笔。玄色的宽大衣袖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狼毫的墨色在他手背上碾开,掩住了原本沾上的他的血迹。他将她圈在身前,却没有触碰到她一星半点。她身上不着一丝半缕,他的手微微僵硬。晚晚握着笔杆,轻轻笑了一下,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在他怀中转过身,抬手将他往后推向后面的一张座椅,而后双膝分开,跨坐到他腿上。雪白的艳色乍然冲撞入眼底。容厌立刻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却又忽然感觉一条柔软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带着清淡药香的气息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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