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一两滴雨水,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忽然之间便大了起来。幸好已经走到了门前,另一个暗卫举着一柄油纸伞靠近,没等他现身将伞面遮上晚晚头顶,她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石阶。面前的木门这时忽然被推开。晚晚还没站稳身子,便被一张干燥而柔软的宽大棉巾连着脸颊一起被裹住。沉水丹樨的香息沁入鼻息之间。她挽好的鬓发被一只大手胡乱揉了两下,擦净了发间落上不多的水珠,她整齐的发髻却也凌乱起来。头顶的嗓音温润清和,“多大了,看到天上有浓云,出门还不知道带上伞。紫苏呢?她也没带着伞吗?身子刚养好,就这样折腾,是喜欢喝药不舍得断了吗?”最后轻轻一声含着笑的,无奈的叹息。“那么多年了,还总是这样,你啊……”晚晚怔住,过往的回忆勾连,她眼眶微酸,几乎下意识反唇相讥:“怪你没有提……”话音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在江南时,她通常都是跟着师兄一起出门,大小琐事全是他一人包揽,天冷了她手还没凉,他便能拿出她的裘衣给她披上,天热了,她一走出门,头顶便会遮上一把伞。后来有几次她自己出门,淋了雨,被他接回来时,便是这样一张宽大柔软的棉巾、他身上淡淡的沉水丹樨香息,还有他无奈的念叨。过去那么好。晚晚还是忍不住眼眶不由自主的酸涩,抿直了唇瓣。可是如今,全都不一样了啊。就像她那句说不完的话,她和师兄之间,也隔了太多。楚行月温和地望着她,看着她渐渐泛红的眼眶,眸光中流露出心疼之色。“是怪我,应该提醒你,今日出门要拿上伞的。”晚晚逼回眼底的湿润,没有回应,跟着楚行月在他伞下,一同去了正厅之中。院中的侍者也都是来自容厌手下,见到晚晚进来,便有侍女上前,为她解下氅衣,换了新的手炉。楚行月落座在她一桌之隔的身侧,他侧着脸颊凝视着她,像是想要将这几年错过的,今日一口气都要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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