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色特别漂亮, 江辞很早就注意到了。是……什么时候呢?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数以千计的日日夜夜模糊了他的记忆。他好像, 找不到与之对应的时间具体坐标。只记得, 大概是在他高一的时候吧, 那次云夏市所有排名处优的公立高中联合组织了一场七校联考——2021年, 夏末秋初。某天, 刚过了中午。十七班的班长拿着这场备受关注的七校联考的成绩单跑进了教室:“出来了出来了!谁要看成绩赶紧来讲台这边抢前排位置啊各位,过时不候!”一听成绩,还没来得及走出班级的同学纷纷折回步子冲向讲台, 不过三秒钟,讲台周围快速被层层叠叠的人影包绕。每个人都想着看自己的排名进退步与否,说话声音不断,听不真切。“怎么着辞哥,这次有把握能拿个第一名吗?”同桌看着越来越多的同学都跑向讲台,心里腹诽了句‘看个成绩而已,这么着急干什么’,转头问了江辞。被问到的当事人后靠着背,用一本打开的习题册盖在脸上遮挡折映室内的阳光,双手抱臂,模样又懒又拽。没等江辞回答,他前桌的两个男生闻言偏过身, 左边男生打趣道:“你忘了考试前辞哥说什么了?这次七校联考他不仅拿我们班的第一,还要拿七个学校整个高一年级段的第一, 如果不是第一就请我们吃饭。”右边男生接话:“是啊,我可记着呢。”话音刚落,少年搭在桌下横杠上的长腿放了下来,身子前倾,那本习题册也随着动作落在他的怀里,抬手接住,“七校联考也就那回事儿吧,题很简单。”狂啊,这么说这个第一是百分之百稳了。和江辞高一同班的同学都知道,每次考试,江辞的成绩在成绩单前五就没下来过。这少爷玩心重,平时上课不怎么听课,当属那种实打实的天赋型选手。想认真考试了,年级第一一定是他的;不想认真考试了,试卷随便写写,成绩从来没低过年级段前二十、班级前五。但天赋型选手也有弱势科目,比如说——语文和英语。“啧啧啧,大佬就是厉害。”同桌感叹:“成绩根本不用看好么,妥妥的第一。”事实也确实是全年级段的第一。半个小时后,班长把各个科目的答题卡分发完,江辞先看了他喜欢的数学科目的答题卡,原以为能考满分,没成想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却算错了数。正当他循着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时,教室门那边传来了一道很轻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阿辞。”江辞偏过头,是夏倾月。这时候的点,大多数同学都出去了,教室里没多少人在,夏倾月看了看周围,想进去,又止住了步子。“没事儿姐姐,进来吧。”江辞说。“好。”夏倾月走到江辞所在的座位,他自觉往南退了一格坐在同桌的位置上,给她留出自己的位置。江辞的位置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偏南。时值正午,太阳照落下来的光透过玻璃投进了室内,将他们两个人单独圈在了一处区域。夏倾月来江辞的班级是来给他送试卷集的,前段时间他说她的试卷集习题不错,她就记了下来,买了一套高一的送给他,也顺带着给他带了一罐他喜欢的冰镇气泡水。答题卡的一道红线太过引人注意,夏倾月大致看了眼,说:“阿辞,这道题你用错算法了。”拿过中性笔,她找了张草稿纸画出抛物线的图,找好坐标对应的点,然后做出辅助线,每个步骤有条不紊。她给他讲题的时候,他其实没太听进去。看着夏倾月认真又专注的模样,江辞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侧颜上。她的眼睛甚如清水,长睫分明似弦,薄而密。他突然,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夏倾月讲完了那道题,身子偏向江辞,问他:“我说的你听懂了吗?你原本的辅助线画错了,到最后过程的前一个步骤代错了公式,所以得数和正确答案有差。”说了一大段的话,江辞仍是没反应,她再度叫了他一声:“阿辞?”声音入耳,江辞的思绪得以回神。眼前的她,短发齐肩,身穿的一身白灰校服清澈又干净,热风从窗户开着的缝隙中徐徐漾过,吹动着她的黑发和衣襟。彼时,少年也是和她一样的黑发。她叫他的名字,他应了声,褐眸从始至终都在她身上,没离开过。视线交汇间,江辞唇角的笑意浅淡:“姐姐。”夏倾月下意识地问:“嗯?”阳光落满她的肩膀,也落进了她的眼睛里。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扑灭了夏日的炽烈:“你的眼睛,很漂亮。”返回京城。db的调休结束,夏倾月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上。
制定好和尉迟落棠合作的那件高定,客户看了服装效果,对此很满意,止不住地在微信上感慨和夸赞夏倾月。夏倾月笑了笑,打字回谢她的夸赞。话题一转,对方又说到了她和江辞官宣的事情。现在那条微博已经在热搜榜首位整整五天没下来过,热度仍在上升,尉迟落棠开了句玩笑说:【花五十万、一百万买热搜的我见过,给一条热搜砸五千万的估计也就只有你男朋友了,真爱无敌。】夏倾月顿了下,她也没想到五千万能让那条热搜的热度维持了整整五天。正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倏尔被敲了三下。夏倾月发了个不失礼貌的表情包回过去,而后按灭手机屏幕,说了句“请进”。门外人听到了应允,推门而入。饶侗抱着两三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尽管她十分不满意设计总监柳婳为她负责的这个项目安排的监督人,但在公司屋檐下,不能讲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道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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