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午休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尽兴,二人意犹未尽地离开办公室,一头钻进停在楼下的法拉利红超跑。
钟浩然今天是专门来给雪枫过节的,下午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两人简单吃了午餐后,驾车来到海滨旅游度假区的一家温泉酒店。
钟浩然的老爸是南部有名的酒店大亨,这间温泉酒店就是他们家旗下的产业之一。这里南临碧海,北依群山,加之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每逢节假日人流爆满。但自家少爷无论何时来都可以订到180度全海景豪华套房,还有spa养生会所和米其林晚餐附赠,这也是钟浩然坚持要把雪枫带来玩的原因。
钟家的男人都是情种。当年雪枫的母亲因公殉职,她还是个未出满月的襁褓婴儿。她父亲无法面对妻主仙逝的噩耗,精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曾一度离家出走投身于祖国的矿产开发事业,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等他终于走出丧妻之痛,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的时候,雪枫已经七岁了,生活、教育乃至婚姻大事都被老太太全权操办,安排得明明白白,旁人根本无从插手。陆爸爸未能参与女儿的童年,如今再悔恨懊恼也无济于事。他只能从物质上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然后在远方委屈地咬着手绢,默默守护着自己与妻主爱的结晶。
雪枫摊上一个如此不靠谱的老爸,等同于一出生就父母双亡,全靠祖母一手带大。然而祖母再疼她也没办法代替亲生爹妈,幼年时父爱与母爱的缺失让她长成了一个三无少女,成年后渐渐发育为冰山御姐,不笑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
钟浩然就完全不同了。钟父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捧在手心里,要啥给啥;钟母更注重对女儿的教育,觉得儿子迟早要嫁人,也没有过度约束他。钟浩然作为家中正夫的嫡子,每天被一群人包围着嘘寒问暖,大家对他的爱无微不至,满得就快溢出来。就这样,年幼时的钟大少爷不幸被骄纵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家中姐妹就没有不被他捉弄过的,熊得没边儿,猫狗都嫌。
雪枫是众姐妹中唯一一个被钟浩然欺负过却没有哭出来的女孩。想想也是,人家一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少女,你想弄哭她那不是毁人设吗?上帝怎么能允许呢?
但钟浩然没有上帝视角,他单纯地觉得这个小他一岁的表妹实在太有意思了,于是变本加厉地捉弄对方,每天在表妹面前刷存在感,不为别的,就是要让她哭。而切换到雪枫当时的视角,则理解为钟家表哥患有多动症,脑子也不太正常,鉴于大部分男生的脑子都不太正常,她选择日常无视,不与蛇精病计较。
这样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钟浩然十二岁,他暑假时报了网球培训班,每周要去俱乐部上两次网球课。在一个下雨天,雪枫被姑母邀请到钟家玩,闲来无事,就坐着他们家司机的车一起去接他。车开到俱乐部门口停下,正赶上钟浩然跟同学打架,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小胖子揪着衣领提了起来。当时的情景明显是钟浩然占劣势,但小胖子是当地某位黑帮大佬的儿子,司机胆子小,不敢贸然上去拉架。谁知他就犹豫了那么几秒钟,车门打开,一名乘客走下车来。
年仅十一岁的陆少主倒提一柄长伞冲了上去,助跑、加速、高高跃起,一瞬间那柄雨伞竟展示出了武士刀的气势,仿佛一道横空劈下的雷霆闪电,削在小胖子的后颈肉上。伞尖在雨幕中挥出完美的半圆,飞溅的雨滴呈扇面状散开,小胖子轰然坠地,钟大少爷摔了个屁股蹲儿,少女撩起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轻蔑的笑意。
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在钟浩然小小的胸膛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当他如同一只弱小无助的落水狗被雪枫拖上车的时候,他已经不想看表妹哭了,从今往后,他只想看她笑。
一夜之间,钟大少爷彻底改过自新。他不再欺负家中姐妹,反而开始关爱身边的女性群体,发扬骑士精神,不但变得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还学会了送礼物讨女孩子欢心。熊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小绅士,混世魔王进化为中央空调,只不过在对待雪枫的态度上,他依旧不太正常。
比如某天晚上钟浩然不知从哪儿听说表妹喜欢贝壳,竟连夜跑去海边抓,抓了满满一箱海鲜寄到关东陆家,也不知道把肉去了。等邮件寄到,新鲜的贝类早已变得臭气熏天,让陆家老太太和姨妈们哭笑不得。
再比如每当雪枫来钟家玩或者他去陆家做客的时候,钟浩然都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抱起被子,鬼鬼祟祟地潜入表妹的房间。这种不守男德的行为一度让他登上钟家教养嬷嬷的黑名单。每次行踪败露之后,他都要经历一番耳提面命的少男闺中教育,然后被老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少爷您这样轻浮放荡可不行!万一传出去,哪家的姑娘还敢要您?以后嫁出不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钟浩然喜闻乐见这样的结果,他早已心有所属,一生只想嫁于表妹,别人家的姑娘敢不敢娶关他什么事?因此嬷嬷说的话他左耳听右耳冒,受训完毕该干嘛干嘛,照例死性不改。
后来钟家父母知道了儿子的想法,一时间也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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