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见楼庭舒醒来,韩渠也没再去想那盏宫灯的事,连忙关心起对方如今的状况。
楼庭舒撑着上身坐起来朝着他微微颔首,继而看向一旁手持宫灯的晏明空,目光一凝,缓声道:“劳烦教主了。”
闻言,晏明空挑了挑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霎时间,房内陷入了一片凝滞的静默中。
韩渠自然也感受到了眼下这种奇怪的气氛,悄声抬眸,目光在另外两人的身上来回划过,心中疑惑不已。
先前教主问都没问状况便一口答应来救人,而右护法在教中一直被认为是教主的忠实拥趸……为何他们两人现在看起来关系却不怎么好?
韩渠在心中默默想着,忍不住拧起了眉。
少顷,晏明空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下次别这样了。”他转了转手中的宫灯,将其收了回去,道,“既然你已经无事,那我便先回流云台了。”
话音刚落,韩渠便觉眼前晃过一团黑雾,转眼间,方才还在原地的晏明空便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浓郁的沉香气息昭显着方才那人的存在。
一旁榻上的楼庭舒盯着晏明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兀地开口道:“韩渠,教主什么时候来的?”
“教主他……”
韩渠瞧了一眼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心,想到方才这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面上添了几分小心,低声道:“大概半个时辰前来的。”
说罢,他心中犹疑,但也知晓此事不便隐瞒,而自己也不愿对右护法说谎,咬了咬牙道:“右护法,教主并不是突然造访的,是我去流云台寻的他。”
“你……”楼庭舒陡然看了过来,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惊讶,顿了顿才道,“流云台的守卫怎么会放你进去?那里一向看守得很严。”
听见这个问题,韩渠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道:“之前我无意中帮了教主一个忙,他就给了我一块牌子,让我有事可以去流云台寻他帮忙……”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便越发地小,眼神也不由得开始闪躲起来。
“帮了他一个忙?”
“嗯……”韩渠低低应了一声。
许久都未听到楼庭舒再说话,他忍不住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那里面蕴藏着的复杂情绪看得人有些心慌,他不觉咽了咽口水,微微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现在应该怎么办,告诉右护法之前的事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楼庭舒不再一直盯着他看,而是收回目光,如竹节一般清瘦修长的手微微蜷起抵在无甚血色的唇边,咳嗽了一声,淡声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他的语调与往常并无什么区别,可韩渠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即使听见了右护法的话也没有动弹,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
“怎么,还有什么事要说吗?”见他迟迟未离去,楼庭舒轻声问道。
“右护法……是我不该把教主叫过来的吗?”韩渠拧了拧衣角,面上多了几分做错事的惴惴。
“并不是。”
韩渠讷讷着‘哦’了一声,指甲用力地抠了几下掌心,想了想继续道:“前几天夜里……”
“我听见院里有声音就出去看了看,正巧看见有人落在院子的角落里。”
察觉到楼庭舒看了过来,他眼帘稍微垂下去了点儿,在高度的紧张下语调竟变得极为平稳,“那个人好像是中了什么毒,我就把他扶进了屋子。后来他清醒了过来我才知道他是教主,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走的时候还给了我块牌子,说作为报答让我有事的话可以去流云台找他……”
说完,韩渠小心地瞧了一眼面前人的神情,却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他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未免太过含糊,在右护法听来难免有些隐瞒的意味。可那一夜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难于启齿,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带过去。
一阵衣物摩娑的窸窣声响起,楼庭舒略抬了抬抵住唇边的手,沉吟了几息,问道:“中毒……是你迟到那天的前一夜吗?”
韩渠愣了一下,这时才反应过来或许自己那天的奇怪早就被右护法看在了眼里,低低应了一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楼庭舒微微蹙眉,道:“看来是奚悬给教主下的毒。”
“奚、奚悬?”听见楼庭舒的话,韩渠忍不住道。
楼庭舒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神情,听出韩渠对这个名字的陌生,解释道:“他是药王谷毒脉如今的主人。”
“那他为什么要给教主下毒?”韩渠想到那一夜的意外,口中不由喃喃道。
楼庭舒自然也听见了这句话。
他定定地看了韩渠一眼,道:“听闻奚悬之前对教主颇为心动,只是教主对其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或许是恼羞成怒吧。”
听完这其中的内情后,韩渠不禁狠狠皱起了两道浓黑的剑眉:“这个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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