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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奚悬(6 / 16)

如其来的脚步声陡然从庭院中响起,惊得韩渠一下睁开眼往那处望去,并在同一时间拿出了晏明空给他的星陨刃放在身前。

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

见到那人的刹那,韩渠便失声道:“右护法!”

月色之下,形容清肃的俊雅男子缓步而来,青苍色衣衫随着每一步的迈动翩跹而起,原本淡漠的神色却在见到不远处的高大青年时柔和了几分。

尽管只是三日未曾见到楼庭舒,韩渠心中的思念却从未暂停过,在人出现的刹那便快步走了过去。

只是走到楼庭舒身前时,他的脚步又渐渐变得迟疑起来,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来的。

“右护法,我——”他近似呢喃地叫了一声,不敢对上楼庭舒的视线,可目光却又执着地黏在其肩头的部位。

倏地,手上多了另一人的温度。

韩渠垂眸看去,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却又在反应过来的瞬间讪讪地想要松开。

然而那只手的主人却在察觉到那一瞬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泛着凉意的掌心对上温热的另一掌心,紧紧相贴。

韩渠低着头,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瞧了一眼又一眼,连自己被楼庭舒牵着慢慢走进了房里都未曾发现。

待到月光从身上褪去,过渡成明亮烛光覆盖住他们,韩渠这才回过神来。

“右护法,我……”韩渠舔了舔干涩起来的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楼庭舒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教主今夜有事并不会过来,无须担心。”

他轻声说着,步子不急不徐地迈向房中那张此刻空无一人的床榻,“而且,不要提扫兴的人,可以吗?”

其实韩渠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见右护法如此模样,他便听话地没再说,无比顺从地跟着对方走到床边然后一齐坐上了床。

韩渠看着楼庭舒侧过身,面色沉静地凝视着他,那双铅灰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紧张赧红的面庞,前所未有的温柔情意也在此刻尽数凝聚在其中。

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渐渐发起软来,好似要融化在那双眼眸之中。

少顷,楼庭舒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温声道:“明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如若成功的话,或许我们就可以离开摇光教了。”

闻言韩渠霎时清醒过来,他不明白右护法是要做什么,可看其态度显然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他抖着手抓住正抚摸着自己的手,颤声问道:“右护法,会——会有危险吗?”

楼庭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倾身靠近过来,将柔润薄凉的唇轻轻地覆了上来。

往日总是似有若无的冷冽香气在唇瓣接触的瞬间变得十分清晰,足够人将其嗅进鼻腔好好揣摩。

然而落在唇上的那抹柔软微凉的感觉却是转瞬即逝,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抽身而去。

瞧着那人冷淡疏离的俊美面庞,韩渠一时尚未能反应过来,仍是停留在方才的那一吻之中。

这是真的吗?抑或是自己太过思念右护法而产生的幻觉?

韩渠愣愣往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瞬间又使他清醒过来。

原来、右护法真的吻了他吗?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点,韩渠便觉气血上涌,脸颊、耳廓以及脖颈尽都红了个通透,就连指尖处也开始发麻发烫。

面前的人见他如此羞赧,眸中也不免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抬起如青竹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抚向他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庞轻轻摩挲起来。

“右、右护法……”似从对方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韩渠挣扎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问道:“你、你为什么、那个,亲我?”

闻言,楼庭舒一怔,随后失笑道:“你觉得呢?”

见人仍是满脸的不敢相信,楼庭舒略一想,便靠近了些,凑在他耳畔凝声道:“自然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听见这句几乎是在梦中自己才敢去幻想的话,韩渠胸膛中跳动的心房霎时一顿,而后便是愈发急剧地跳动。

过去三年午夜梦回时的悄然妄念竟在此刻得偿所愿,他心中先升起的并不是喜悦,而是十足的难以置信。

也许是自惭形秽,韩渠总是不敢去深思右护法对自己的好是不是对侍从应有的,

这些大逆不道的妄念会不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韩渠不敢赌。

即使前天夜里两人差点便发生了关系,他也只敢当作是右护法醉酒后的发泄并心甘情愿地想要承受。

哪怕现在亲耳听见,韩渠仍是恍恍惚惚着不敢相信,嗓子眼也挤不出任何一句询问这一切是否真实的话,唯恐是镜花水月触之即散。

看出他似乎在害怕瑟缩,楼庭舒顿了下再度吻了上来。

这一次并不是浅尝即止。

滚烫柔软的舌尖撬开了仍呆滞着的人的唇齿,轻柔地与之唇舌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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