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蹲下身,伸手碰了下那只灰色毛团,摸到一手冰冷。
……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或许是因为这茫茫竹林太过空寂,韩渠没能忍心不管这只弱小可怜的妖兽。他想了想,用指头往毛团紧贴地面的腹部摸去,触碰到其身上微不可察的起伏后不免松了口气,从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块白色布巾裹住不过小臂粗长的灰色毛团从地上轻轻捧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那只灰色毛团都一动不动,若不是韩渠摸到这只小东西还有些微的心跳声,恐怕也只当它已经死了。
动了这么会儿胸口处又有些疼了,他喘了口气,靠着旁侧的竹子盘着腿坐了下来,把手中依旧毫无动静的毛团放在交叠的小腿上,将其轻轻翻了个面,小心观察起来。
这只妖兽实际上的体型只有他手掌那么大,身后跟了一条比它身子还长的尾巴,往前绕着拢住了整个身体,乍一看能有狸猫那般大。
仔细观察了一番,韩渠还是没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妖兽,而它身上也并无什么外伤。
这下倒是有些难办了……
他以前甚少见到妖兽,也不知手上的这只为何会这般奄奄一息,只得从芥子袋里取了几颗效用温和的治疗丹药,用指腹碾碎后喂进了灰色毛团略有些尖的嘴巴。
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希望它能扛过来吧……韩渠轻叹一声。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继续观察起周遭的环境。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皆是深深浅浅、交错乱生长着的翠竹,一眼望去连边际都触及不到,而如今又正值夜晚时分,寻路也不怎么方便,况且他现在胸口处依然有些隐隐作痛……
韩渠思索再三,选择先在此处休息一夜,待到天明时再去寻找出路。
翌日。
昨天的那场绵绵春雨早在半夜时就已停了,经历雨水冲刷后,湛湛天幕明净清爽。
天光微亮时,韩渠便从睡梦中苏醒。
怀中的灰色毛团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但当他去摸那片毛茸茸的小胸脯时,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昨日还微弱着的心跳已经变强了许多,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只妖兽就能醒过来了。
盘坐一夜的双腿有些酸麻,韩渠撑着手边的竹子站起身,将毛团揣进衣襟里随意选了个方向走去。
韩渠想着一直往前走的话,应当过不了多久便能出去了。
未曾想直到日上中空,他目所能及之处也还是一片浓绿。
这片竹林竟有这么大吗?韩渠脚步稍顿,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就在这时,怀中的那只妖兽忽地一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渠低头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衣襟交叠处钻了出来,里面的身体似乎也在挣扎着想要一同逃出布料的桎梏。
担心这只看上去还虚弱着的小兽在挣扎的过程中再次受伤,韩渠伸手探进衣领里握住那具已经温热起来的小身子轻轻掏了出来。
或许是察觉到他并无恶意,那只小妖兽在被握住时便安静了下来,任由人将自己拿出放置在正面朝上的掌心上,又长又软的大尾巴垂在外边一晃一晃。
看来这只小妖兽还挺有灵性的?韩渠没忍住用另一只手顺了顺毛团背脊上因摩擦而翘起的毛,郁郁情绪也消散了些许。
反正一时间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他捧着毛团直接坐了下来,手抬到与双眼平行的位置好奇地打量起这只到了现在仍乖乖巧巧的不知名妖兽。
说起来……这家伙长得还真像只狐狸啊?
在怀里待了这么久,昨夜湿成一绺一绺的绒毛也早已彻底干燥,变得蓬松而柔软,特别是身后的那条尾巴,配上那张似犬的面庞,瞧起来倒真像只灰毛的小狐。
毛团生着一双碧绿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在看我吗?”韩渠摸了摸它的头,在碰到那两只竖起的三角耳朵时忍不住来回捋了几下,“这里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要怎么出去……”
通晓人言的妖兽不是有血脉传承,就是达到元婴期生出了灵智,因此韩渠也没想过这只巴掌大的妖兽能不能听懂,只是在自言自语着思考。
不成想,就在他最后一个字刚落下的时候,掌心上的小妖兽忽地跳了下去。
“小心!”韩渠正思考着,便被小妖兽的这个动作吓得手忙脚乱地便要去接。
可不想对方身形小巧又十分灵活,竟直接便绕过了他的手往左侧方向跑去。
“喂!你要去哪儿?!”韩渠忙不迭喊了句,前方疾速奔跑的灰色毛团忽地一顿,停在了某颗竹子下,随后转过身直直盯着他。
韩渠愣了下,朝那边快步走去。
风吹竹叶摩娑声起。
不远处,似狐妖兽的碧绿瞳孔定定看着面露讶色的高大青年。
隐约感觉出这只妖兽是想让自己过去,韩渠迟疑片刻,慢步靠近那处。
“你……是想让我到这儿来吗?”他伸手指了指灰色毛团用尾巴抵住的那根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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