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修的薄唇、滚动的喉结、理衣服时的手、敞开的衣服里若隐若现的锁骨一一滑过,眉目含情
修的手骨节分明,很是赏心悦目,右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那是修母亲的一件遗物,修一直很珍惜,平常陷入沉思时便会不自觉地转动着戒指
他原本暗喜于自己对修的影响力,下一秒却又聚焦于他手腕上的手环
那不是,止战环吗?
是哪个韩克拉玛家族的成员让修不惜戴上止战环也要与其接触?
不会是
灸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人,在神界时便被自己乃至所有爱慕神风的人当成头号心腹大患的惊雷,也就是现在的韩克拉玛·寒
想起神界时两人的亲密无间鼓瑟和鸣,灸舞内心微沉,目光如炬,如果目光实质化,这个手环已经被切割几万次了
可恶,韩克拉玛家族不是避世几百年了吗,世仇竟也阻止不了两人的相识相知吗
之后呢,他们又会如自己记忆中那般亲密无间,而自己,也会在旁边尴尬地看着他们笑闹,每次两人合奏,结束后,相视一笑,那种旁人无法融入的氛围感,是灸舞现在想来依旧心如刀绞的
幸而两人一直坚称是知己,是兄妹,丝毫没有爱情的火花,也绝不可能成为爱人
可现在呢,神风并没有在神界时的记忆,他会爱上寒吗
“拜见盟主”恭敬的声音响起
朦胧的眼睛勉强视物,看着修单膝跪地行礼
他旗帜鲜明地将自己摆在了下属的立场上,仿若他们曾经的亲密都是灸舞自己臆想出来的
这让灸舞有些崩溃,他内心似有千万蚂蚁在啃噬着,险些没有维持住唇边的笑意,他用力咬了咬嘴内壁的肉,铁锈味在嘴里蔓延,令他保持清醒,上前扶起修
“修,像以前那样叫我灸舞嘛,别老盟主盟主的,显得我很老一样”
修闻言有些无奈
灸舞本就是个爱耍宝尤其是逗修的人,这一次,修也一如既往的以为他是在耍宝
考虑到灸舞刚回来,需要给他树立威望,修拒绝直呼灸舞姓名“盟主,礼不可废”
修并不是一个过于注重礼节的人,相反,作为风的原位异能行者,他热爱自由,渴望自由,他曾真切的厌恶过呼延觉罗家族的古板迂腐,这些,灸舞都是知道的
所以,只是借口。
正是因为灸舞了解修,他才更加崩溃,身形微微一晃,两手攥紧,指甲虽然不长,却也深深嵌进肉里,手心显现出八道月牙状的指痕
他见修还要开口,生怕他说出什么更令自己心如刀绞的话,丢下一句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本想给灸舞展示他以后悲惨生活的修微微一愣,什么,灸舞这是在给他摆盟主架子吗?
修气鼓鼓,本来念在今天是灸舞回来接手工作第一天,准备逐步让他接手事务,慢慢来呢
瞧这盟主架子摆的,公文他自己慢慢批吧,哼╯︿╰
修随手召唤了一个禁卫军,让他找两个人,把自己桌上堆成山的公文送去盟主办公室
等禁卫军们艰难搬走后,修难得惬意地坐在椅子上,虽然在别人看来依然坐姿挺拔——他是一个从小被严格教导的人,小时候反抗不得,即使长大了不再有束缚,也没办法完全放下包袱
现如今盟主归位,时空防护网已经撑起,铁时空终于迎来一丝喘息的机会,自己也不用时刻绷紧神经警惕魔界的入侵了,修想
他闭上眼,略带一丝惬意地感受着风传来的愉悦,那是禁卫军们挥洒汗水时捂住的笑颜、是异能家族们誓与太阳争辉的烟火,哦,好像还有一个人看着面前山高的公文的瑟瑟发抖
修微微勾唇,更愉悦了,或许连修自己都没注意到,明明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礼不可废”,却也仅仅只是,嘴上说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有如修这般开玩笑的随意,或许是因为灸舞没有摆过盟主的架子,又或许在修的心中,他们仍是十几年亲密无间的好友,没有地位上的差距,只是朋友。
如果灸舞有读心术的话,一定能读到修此时内心的感慨和幸灾乐祸,可惜他没有,于是只能愤愤看着眼前的禁卫军卸货--甚至为了自身盟主的形象,始终面带一丝微笑
直到禁卫军们完成任务,准备离开时,他叫住了他们
片刻后,从盟主办公室回来的禁卫军给修带了一颗药丸
药丸上有雨的气息,若闭上眼睛用灵去感应,更会发觉其外表包裹下的玄妙,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是独属于空间的神奇
久违了啊,盟主空间胶囊
修左手朝上摊开,药丸静静待在掌心,霎时间,整座办公楼的人都仿佛从夏天来到了秋天,秋高气爽,是风带走了炎热、疲惫和困顿,心旷神怡,只一瞬,足以让人爱上这风。
空间浮现,从雨中来到了风里,又带着风来到了雨的世界。
欢迎来到,灸舞的奇妙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