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上楼顶之前是这样的走向吗?按照赤井所说,他们本来就不是敌人,那为什么原本的未来中,景光还是死在了他眼前——
“组织高层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在下个任务里,你的车会被子弹打中,爆炸坠崖,而你则尸骨无存。放心,琴酒那个疑心病很重的家伙我来搞定。”
“只是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无法回到家乡的亚洲人。”
说道这里,赤井微微停顿,随即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
“不过,我觉得你十年之内就能恢复身份,因为到时候组织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说话的气音比起承诺更像是呓语,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一瞬间便消失在夜风中。
没有人来打扰,寂静的夜里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到时候你还能回来,用自己的身份站在阳光下。”
这坚实的话语让景光一瞬间晃了神,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和家人朋友相认是的场景,还有年幼时的那片森林……
就是这一瞬间,手中一股巨力传来,抵在左胸的左轮在瞬间被夺走,景光脸上露出难得的慌乱,他甚至在想这栋楼的高度能不能让他在摔死之前把手机砸得稀碎。
“喔,冷静一下。”
赤井收了枪,退后两步留出充足的空间给眼前这个过分紧张的人,将自己的安排娓娓道来。景光则是在他的再三示好之后,念着自己实在没有其他选择,最终同意了假死脱离组织,并且表示如果有必要,随时回来支援。
屏幕中的画面逐渐淡去,一行血红的字迹浮现:
“诸伏景光,活。”
发光的纸片出现在每个人手里,降谷填上那个答案时,脑子里全是纷杂的思绪——为什么他不出现景光反而能活着,景光是因为他才丢掉性命的?还是说景光暴露这件事,本身就有他一份?
“没事……不过是个例……”降谷还是如此说着,他已经从对话中听出了某些讯息,这让他无法抑制的有些绝望,语气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底气十足。
“zero!别骗自己了!”
景光看不下去好友的自欺欺人,他扳过降谷的双肩,想要与他对视,后者却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你明明也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个例’!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结束,那些工人没有接受惩罚,这次也根本不会有人接受惩罚!”
“可是……”
“你觉得你够坚强?完全能承受这些?zero,我们都看过卷宗,遭受长期虐待的人根本没法正常生活,更不要提有什么作为。这不是你靠意志就可以挺下去的——”
“但我至少还活着!”降谷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你看到班长有多幸福了吗?你看他的婚礼、你看他的父亲,他本该拥有那样的生活,然后幸福的度过一生——你们也一样!”
“这建立在所有人对你的围剿之上!”
“那也可以!不然你要我怎么办,用余生品味你们的死亡?如果是你,你是什么感觉?!”
景光怔怔地看着他,缓慢的松开了双手,他当然明白,一人独活的滋味儿不好受,伊达不该死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货车下,他们也许也能……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投——唔、”
降谷赶紧扑上去捂住景光的嘴,制止他口不择言说出什么禁忌词,刚才仿佛大脑要被搅碎的痛楚还记忆犹新,要是再犯规说不定会直接死掉。
“唔、唔。”
景光显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快要说出什么,他后怕地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光顾着生气把什么规则都忘了。他赶紧拍拍覆在嘴巴上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降谷松开手,长舒一口气,经过这么一吓,两人之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也消失不见。
“不论怎样,你得相信我,景。”
他松开手,让投票轻盈地飘走。
“你也得相信我,zero。”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景光把手中的纸片递了出去,看它盘旋着消失在空中。
另外三人也沉默地送出自己的选择,他们彼此之间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无言的默契还是让他们明白了降谷的自责。
这时候一切语言上的安慰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们要说什么呢?“一切都会没事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必然有一方要做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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