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起很久没有想起过的陈年往事,鹿维常破天荒做了一个梦,她再一次梦到鹿子衿,那个带她逃离牢笼却因为她死在那个地方的女人。
三岁时,白月光妹妹被人贩子拐进大山里,卖给了一户姓宗的人家,那户人家有个儿子,名叫宗千钧,他们花钱买下那时瘦小的原主,就是为了给自家孩子当童养媳。从小开始洗脑,不至于大了像那些买来的女人一样成天想着逃跑。
刚开始鹿维常是没有名字的,村民都是“宗家童养媳”“宗家童养媳”的叫,还是在她五岁那年,比她大五岁的宗千钧给她起了个名字。
“拙荆,旧时丈夫对自己妻子的谦称,你以后就叫宗拙荆吧,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原主除了说喜欢别无他法,如果她说不喜欢,宗千钧会不着痕迹地打压她,pua她,直到她说喜欢,原主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养成了逆来顺受、唯唯诺诺、自卑缺爱的性子。
鹿维常不是原主,但她代替原主承受这些,扮演着原主,默默承受着来自周围环境对她的人格摧毁,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自己生来卑贱的洗脑,很多时候她都会受到影响,因为她没有原来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该用何种姿态面对这一切,但每当这个时候,系统都会提醒她,靠着这个,她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不至于在这里迷失自我。
在那个小山村的日子漫长又难熬,鹿维常等啊等,终于到了关键时间点——原主十六岁了。
十六岁那年,她被开苞了,说实话,这个年纪才被开苞她还挺惊讶的,毕竟在这个愚昧的小山村,她一个被买来的女孩会遭遇什么可没人会管,恋童癖在那里可没有这个概念,更别提她长得好看,穿的还是本黄文。
鹿维常不知道原主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情是什么姿态,书中并没有写,她自己琢磨着,觉得她大概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吧。
所以鹿维常疼了没有喊,肏的狠了也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拙荆疼了吗?再忍一下就舒服了。”
宗千钧用舌头把她流出的眼泪都舔舐干净,动作神情都很温柔,可进去的步伐却一点没慢下来。
那年,鹿维常初尝性事,那年,宗千钧杀了他的生父,这件事只有鹿维常看到,可她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像往常那样低垂着头,只是在对方拿那双染血的手去碰她的脸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
“拙荆怕什么?不会有人知道的噢,是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该死。”
笑眯眯的脸上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宛如情人的低喃,可内容却叫鹿维常心惊,不过实际上她内心毫无波澜,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看过更残忍更可怕的场面的。
“拙荆,我们在这里做吧!”
宗千钧依旧带着笑容,他的手上身上都带着血,旁边就是他父亲的尸体,他想直接在这里这样做爱,鹿维常有些接受无能,但她什么异样都没有露出,她站在那里,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骗你的,虽然他死了,可我才不想给他看你的样子。”
宗千钧怎么处理的尸体鹿维常不知道,其他人好像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父亲的死亡,没有过多的追问和怀疑。
从那之后,那栋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宗千钧的母亲是被拐来的大学生,早在鹿维常来之前就疯掉自杀了。也是那一年,隔壁伍三运新买来一个女大学生,她和别的被拐来的女人都不一样,会软软的撒娇,会在伍三运心情好的时候提一些小要求,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便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争取换取到最大的利益,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她说她叫鹿子衿,呦呦鹿鸣的鹿,青青子衿的子衿。
宗拙荆听不懂这些,但鹿维常可以听懂。
鹿子衿很漂亮,也很聪明,如果她不曾被拐来,她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宗拙荆偶尔透过窗户,看到在外面晒太阳的鹿子衿时,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因为她看上去好自由,好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这个小山村困不住她的,而宗拙荆早已和这个山村融为一体,她的翅膀早已被斩断,断裂处已经发臭发烂了,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可光还是发现了她,还因为她永远沉睡在了这个她厌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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