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出来一次,还不让我出去玩,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白衣人说:“怎么可能,你再睡一会,晚点东东哥肯定就让你出去玩了。”
这白衣人和汪东城长得一样,气质不太相似,和他的一身素衣相配,看起来温和无害,清瘦坚韧。
而白衣人对面还有一人,中间仿佛有一道镜子,只不过镜子这边的人身穿黑衣,神色睥睨。
黑衣人长发黑白相掺,但并不像常人衰老的灰白之色,黑发黝深如墨,白发似雪。
白衣者夏天,黑衣者鬼龙,这就是那一刀一剑的灵性了,又或者说他们本就是那刀剑,平常有灵性的神兵利器都是先有实物,日积月累之下,又或者人的强烈意愿之下,才渐渐幻化出灵性。
而夏天和鬼龙则是先有的灵,再化出的实物,这中间的特殊之处,具体缘由还是要归到他们的主人汪东城身上。
谁让他们的主人鬼龙虽然不认,但也佩服他是汪东城。
曾有一日白雪皑皑,一对少年被埋在雪下,汪东城渡气给唐禹哲,他们都奄奄一息。
那时唇贴过唇,心贴过心,也许汪东城装作不记得了,可他身体的每一寸都还记得。
唐禹哲至今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少年舍不得亲人,思恋家乡,还是因为他想救自己,总之那一日,那一刻,那一瞬间,血腥味浓重,却沾染上雪的气味——少年破雪而出。
汪东城满手鲜血,鲜血筑成一把刀、一把剑,有真气涌流如风。
有一卷风,有一捧雪,风卷起他已经冻硬的衣袖,汪东城说:“禹哲,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把唐禹哲救出来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真气,于是唐禹哲咬着牙,背着他,爬在雪地。
汪东城手上的刀剑,此时还没有容器,于是少年力竭,刀剑便化为血水,溅在雪地,是一枝触目惊心的独秀梅花。
也溅在唐禹哲的身上。
他背着汪东城,无边无际的雪,无边无际的白,只剩下他背上那一抹红。
唐禹哲觉得自己快死了,他要是死了,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算早有准备,可汪东城不能。
他不能,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汪东城每一日,每一日,如墨的凌晨,他舞一根或笔直或弯曲的树枝,开始练他的三脚猫功夫,他学的甚至只是一个武馆下人施舍给他们的身法。
可汪东城还是练,他像一个太阳,不知疲倦地跳动,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汪东城说他学武功,其实只是希望能教会更多人。
天下人,人人可自保。
于是唐禹哲在雪地里想:汪东城的愿望应该实现。
鬼凤诞生于此。
鬼凤一身红衣,灵力主火,唐禹哲不知道鬼龙和鬼凤见过面没有,不过可以确定,他们相互之间该看得到。
原本他们要多留几日在明城,不仅仅是汪东城唐禹哲还想多待在一起玩会,也是吴尊还想多吃几日天涯茶馆的点心。
可惜京城一封密报,吴尊必须要起身回京,而汪东城也还是要继续跟着吴尊,为了他的愿望,为了大斐的天下,汪东城能做到离开,但不愿意。
唐禹哲于是叹气,他不信命,汪东城也不信,但面对可以预见的灾祸,那人却偏偏不躲不避,只是为了他的道。
那么全天下最会念经的和尚来也没用。
他意已绝,就是走上绝路,也不会回头。
送别汪东城的那天,唐禹哲把鬼凤簪在头上,他听到那道声音笑他。
【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把他留下。】
唐禹哲默不作声,只是站在明城的城门,看着那架马车远去,淡青色衣衫的青年坐在车夫的位置,帷帽揭开,露了一个热烈笑脸。
明城的太阳总是更加明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唐禹哲看到阳光像丝线,拉扯在青年的身上,也牵引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的少年时光太深刻,以至于唐禹哲本可以,却舍不得困住青年。
他是那一日雪山下的少年,是和他一同行走江湖的至交好友,是站在如墨的凌晨舞一根树枝的天下第一。
他们之间不要那么残忍,哪怕这种仁慈也化为一种软刀子,割到天涯堂堂主的唯一软弱,那也无所谓,汪东城开心,那便是不错的。
如果他要选,那就让他去,如果谁要阻拦,那就杀了谁。
汪东城没杀过人,唐禹哲便代他去杀。
再次路过望月关,青年抱剑在怀,鬼荣刀在腰间。
月已出,浮云寂寥,冷雨似的投几缕月光在山巅,而青年坐在马车上,向那里看,身后尊贵的二皇子殿下问他:“想上去看看吗?”
登顶望月关,虽然困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汪东城笑着摇摇头:“还有正事呢,往后有机会,我一定来。”
人去或不去,那山就在那里,总比人长久,一辈子总能找到一个机会去的。
“这次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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