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机。
项目牵扯到章珏的季度奖,关明江勘察完后回去,章珏实在放心不下,拖着行李晚上就驻扎在学校里。
陈工看章珏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习惯和那些粗俗的农民工挤一起,集装箱做的活动房一睡就是五六人,头不洗脚不洗,时间长里头都是一股子发酸的味道。
于是额外花半小时搭了一间,通上空调和电,就邻着陈工的房间,要是闲得无事他们还能说会儿话。
村长捎了一袋猪耳朵给陈工,陈工便借花献佛又拎着两瓶酒找章珏。
本来章珏都睡下了,谁知陈工自己前面一人喝了几杯已经有些醉,怎么说都不听,硬是拉着章珏上他屋。
但才两步路都没走到,陈工急得打了个嗝,嘴巴一张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涨红了脸有些尴尬道:“不行,憋不住了……要尿出来了,小章,你陪我一道去吧。”
工地上人多,新造的旱厕是临时在地上挖坑,用板子隔了几间,头顶就是天,如果蹲下四面还窜着风。
天才让人挖一次,那么多排泄物堆在坑道里,连附近的泥土被熏得杂草都没几根。
夜里若是没灯一准看不清路,掉坑里的风险直线上升。。
章珏背过身,即使捏着鼻子臭味也挡不住往各种缝隙里钻,他举着手电筒给里间的陈工打灯。
估摸着时间也够长,章珏朝里头喊:“好了没,完事了叫我一声。”他担心陈工喝多了酒,在里头出意外。
没听到动静,章珏皱眉,用脚踢了踢关严实的厕所门,“陈工!怎么样,能听到嘛?”
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完了,这下里头连呼吸声都没有。
章珏“糟糕”骂了一声,几乎来不及思考,抬起大腿蓄力猛然朝塑料门上猛踹,要是陈工是正面跌落没准还有被憋死的可能。
只是一脚根本踹不动隔门,仅仅是撞得门摇晃了几分,反倒是章珏没站稳身形,仰面摔在了地上。
章珏手掌撑地,锋利的碎石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串成了血珠低落在地上,他顾不得伤口,真出了事故,怕不是他也要连带着担责任。
锁栓松动发出“啪嗒”的声响,摇摇欲坠的隔门在章珏的面前,缓缓向他打开。
人不见了。
手电筒照射的方寸之间,看不到任何人影的存在。
章珏打了一个冷战,觉得眼前一阵发晕,腿脚发软甚至无法站稳,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再望那敞开的门后看,用仅存的气力挪动眼珠,依旧只有三面遍布污渍略显肮脏的墙,和地上黑漆漆仿佛看不见底的坑道。
章珏茫然,莫非是他记错了?
对,晚上黑得很,这里的厕所门又都那么相似。他又没有跟在陈工的背后看,自然不知道。
即使这样的宽慰,也不能让章珏彻底放下心来,疑心的种子一旦升起,就再也不能掐灭。
拢共三间厕所,他就将正中间的门撞开。那么大的声音,料想陈工若是在其左右,怎么也能够听到些许动静……那现在没有任何反应是什么意思?
章珏不相信鬼怪,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够凭空消失不成,听不见声音,铁定一如他所想是发生了意外!
谁知道陈工有没有旧疾?!他竟然还和陈工喝了一晚上的酒。
该死,章珏眼前一黑,只觉他怎么会如此倒霉。
章珏竭力保持平静的模样,这个时候不能自乱阵脚,他的脑内飞速思考,很快,章珏想通,脑海里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不能让人发现他来过这里。
陈工是同他喝酒了,但是他只在章珏屋子里小坐片刻后,就早早回房,后面发生了什么章珏压根什么都不清楚。
陈工什么时候去的厕所,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都与章珏无关。因为发生意外的时候,章珏早就躺在床上睡得浑天暗地。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即使是警察来了,章珏依旧咬死不说。
本来就是陈工自己的问题,章珏暗自想,是他喝多了尿急,是他半夜一定要去黑灯瞎火摸不着路的厕所。
工地上发生了意外,的确是有些不吉利,但这都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如果真深究起来,那至多就是监管不到位,为什么没有合理维护工人的日常保障设施。
章珏甚至开始构思,最后公司怪罪下来之后,要如何在检讨会上汇报,才可以撇清他在其中的责任。
他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角,关上手电筒,旋身离开。嘴巴有些干,不知道包里有没有带上润唇膏。
集装箱搭在西北角靠近大门,中间隔着教学楼和挖掘后一片狼藉的操场。
章珏担心来时的路会撞到人,为了能够悄无声息并且快速地回到房间,他选择抄近道从教学楼中间穿过。
一条长廊横贯东西,从教学楼的正中央穿过,两侧是教室闷紧闭,章珏余光扫过,能够看到窗边摆放着的盆栽因为许久未浇水,明显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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