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询问起另一件事:“那个药的效果,你之前说等他醒来后再观察。”
“这个啊,”林遇眯眼笑了笑,“不着急,这很好观察的,晚点我教你怎么办。”
何秩瞥了他一眼,见他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脸色微冷下来:“林遇,你最好别在他身体这件事上开玩笑。”
林遇也装模作样地板下脸来:“你这就不了解我了,我在本职工作上可是很正经很负责的,不过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给你谋点福利,既然你这个态度还不领情,那算了。”
“正好我在带实习生,到时候让助手来就是了。”
他冷笑起来,露出一抹得意:“到时候你可别嫉妒别人。”
何秩依旧沉着脸,他知道林遇的水平是不用怀疑的,但这个人的个性实在太过跳脱。
“我没接触过医学知识,真的可以做?”
林遇撇眉:“你这就想多了吧,我都说了,就是一个检查,你能做的也就这一点点,后期如果真检查出了不对,那治疗肯定不是你这外行人能做的。”
“再说了,你之前不也向我请教过按摩知识,那时候怎么不说做不了?”
何秩松了口气:“好,之后你来教我怎么做。”
林遇笑道:“不着急,我和其他医生讨论了一下,你那宝贝身体状况不太好,那后遗症相较而言都属于次要的了,等他彻底恢復了再做观察也不迟。”
何秩颔首,他回到俞觉的病房前,刚要推门进去,门就先一步开了。
苗菀走出来,脸色略显难看,她看到何秩,也并没有对自己违背何秩的要求私自来见俞觉这件事露出任何心虚的表情。
她合上门,“阿秩,你找的这俞家小少爷,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单纯。”
她往前走了两步,转头看向何秩,深思熟虑道:“他面对长辈,全然没有敬重之意,心思也很重,竟会用我说的话来堵我,还试图离间我和你父亲的关系。”
“这么有心机的孩子,阿秩,你真的喜欢吗?”
何秩冷笑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觉觉他这样对你,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问题?”
苗菀本就被俞觉那番话说得有些心神不宁,何秩这幅语气,立刻勾起了她敏锐的痛觉神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这些,完全是为了你。”
“你找一个男生我已经不计较了,他够不够善良、够不够孝敬长辈、够不够温顺,难道还不能由我来把关吗?”
何秩眼色一冷,他朝远处的楼梯口望了一眼,回过神直视着苗菀:“这就是你绑架觉觉,强迫他吃药、与别人发生关系的理由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你想检验别人品性的时候,先认清自己到底有多恶毒可以吗?”
“恶毒?”苗菀晃了一下,扶住旁边发白的墙,即使已经被俞觉用这个词说了一遍,可这两个字从一向对她敬重的何秩口中说出来,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阿秩,我做这些,明明就是为了你,我到底哪里恶毒了……”
“即使对那孩子来说严酷了点,可那又怎么样,他想和你在一起,就必须得过这一关。阿秩,谁都能说我恶毒,你是我儿子,怎么能这样说呢?”
何秩闭了闭眼,脸上皆是冷漠:“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现在又来装可怜。”
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从你当时为了骗我出国,不惜用自己身患绝症这种事来开玩笑,母亲,我对你所有的亲情,都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苗菀脸色狰狞起来,“果然,从那时候就怨起我来了,何秩,那俞觉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这么魂不守舍?”
“几年前若不是我调查后把你调出国了,你是不是早就想着把他弄到何家了?”
何秩脸色顿时一沉:“你那时候就调查过觉觉?”
苗菀脸上带着狠戾的笑:“没错,你直接拒绝我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时,我就怀疑过了,你那时候无权无势,稍稍一查结果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秩,你为了那俞觉,可真是费劲心思啊,还要掩盖自己的出身,装成一个普通的家教去接近他。他不过是一个被俞天图宠大的孩子,有什么魔力值得你自降身份去哄着?”
“我告诉你,这次我绑架他,让他和贺易深的女人发生关系,说什么检测,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我只是看不惯他而已,那时候也一样,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他混在一起,就设计了那一出,让他离开你而已。”
何秩怀疑过这件事,可他却从未真正做出这样的判断,他还保存着这一分的念想,觉得他与俞觉的分开只是天不尽人意。
可苗菀却撕破了最后一分幻想,让他无比清明地得知了这个真相,他与俞觉那一世的分离,是她一手推就的。
何秩的笑意加深,却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他望着苗菀,见她疯癫又凶狠地看着自己,已经生不出任何正面的情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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