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已不在这里,我们没有去藏剑山庄品剑的资格。”
“刚才那人是谁?”沈剑心追问,“我看他与掌门似乎颇为熟稔,甚至知道掌门你一定有剑帖。”
李忘生叹了一口气:“是大师兄。”
沈剑心后脊一凉。
现在他开始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冲动和谢云流打起来,也没跑出去追,否则这条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纯阳弟子谁人不知,叛逃的静虚子谢云流武学或犹在掌门之上,且对纯阳宫恨之入骨,要是自己跟他结了怨仇,定然讨不着好。
李忘生看出了他的想法,替谢云流解释:“师兄并非那等滥杀无辜之人,且你又是我的弟子,他不会对你下手。”
“希望是吧。”沈剑心干巴巴地说。
李忘生继续道:“大师兄前些年一直在东海外流浪,此番忽然回中原、又拿走我的剑帖,定然是要去藏剑山庄参与品剑大会了。而就连他都知道有人要杀你,那你去藏剑山庄这一路不会太平。”
纯阳宫队伍出发不是个秘密,一行十个人再如何低调,也会有抹不去的痕迹。念及这点,李忘生简直要庆幸谢云流拿走了剑帖,让自己有充足的理由不用去藏剑山庄,这样,沈剑心便可独自上路。他一个人隐蔽性更强,若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或能兵出奇招,赶在那些谋事之人的前头到达。
但沈剑心一个人出远门终究还是不太让人放心。李忘生想了想,觉得跟着叶家的人走也是个不错的注意,所以又接着说:“你可以去长安找叶氏商行,让他们帮忙出个主意。”
“我觉得不妥。”出乎意料地,沈剑心沉吟半晌,否决了李忘生的想法。
沈剑心:“若是藏剑山庄中叶英的近侍,剑思、浮仙妹妹等人倒是信得过,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叶氏商行,明面上还是藏剑山庄的产业,然而背地里一定有人不那么忠心。我的性命于我个人而言并不重要,但既然现在有人拿我的命关系着叶英,那我不得不防,还是一个人悄悄去比较好。”
李忘生赞许地看着自己这位弟子。
他的确是成长了不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都已经是一位成熟的青年人,能自己做主、决定未来。
既如此,李忘生也不多说,现在他只有最后一件事还未交代。
李忘生让沈剑心坐着稍待,自己去卧房中取出一个木匣。沈剑心一眼便看出,这是藏剑山庄往常与自己来信的木匣,却不止为何李忘生这里还有一个未交给他?
在沈剑心疑惑的眼神中,李忘生将木匣放在桌上,但暂时并未打开,轻轻按着匣身:“原本打算到了藏剑山庄再给你的,以免乱你心神。然而如今也不得不提前给了——沈剑心,你看完后心中要有个轻重。”
沈剑心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拿过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打开后看到是叶英两年前给他的最后一封来信,说自己要去长期闭关,让沈剑心不要往藏剑山庄写信。当时李忘生只说是口信,却不想此信被他扣下了。
而看到写信的字迹,沈剑心便明白李忘生为何要扣下这封信。
他和叶英一行人在小院里住了半年,对他身边的人了解得非常清楚。那个小侍女罗浮仙,十二三岁的年纪,聪明伶俐,是伺候叶英笔墨的得力好手。叶英也极为看重她,拿自己的习作让她照着练字,这让罗浮仙写的字和叶英几乎如出一辙,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来。
但这些人里面显然不包括和藏剑山庄有密信来往的李忘生和沈剑心。李忘生本身也是书法上的行家,从细微处的轻重笔痕便可判断此字迹并非叶英本人。而沈剑心看得出来的原因更简单,因为罗浮仙悄悄告诉过他,自己帮大庄主签名的时候,会故意将“叶”字的一竖写得比叶英本人短一点点,以示对大庄主的尊敬,也让必要的人知道他们写字的区别。
沈剑心拿着纸的手几乎微微颤抖起来。
藏剑山庄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叶英上次出关到底怎么了?姬别情说他那时候状态不好,之前心里对这个“不好”还没数算,现下看来叶英是已经到了连给他亲笔写信都不能的地步,却为何无人告知过自己?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去闭关,叶英为何这么着急?
李忘生看到沈剑心登时心神大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轻轻拍了拍自家小徒弟的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忘生说,“总要去见他的,有什么问题,见到他就知道了。还不知道的,当面问出来,别藏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遭逢变故,又面对自家掌门温柔的话语,沈剑心几乎快哽咽了,向李忘生点点头。
“我、我这就走。”他一抹眼角还没流出来的泪,对李忘生说:“连夜就走,这样能快些,还能让那些暗中盯着这边的人没那么快发现纯阳宫队伍有变。掌门,弟子告辞了!”
沈剑心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将李忘生刚才给自己的金银放在怀里,也把叶英给自己的金银杏和钱财一起藏好。至于别的细软,能不要的都不要,最后只装上两套新做的道袍和一把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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