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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我了!”

云溪山淡淡地笑,露出左边有点尖的虎牙,很有少年气。

我睡上铺,他敲了敲我的床栏,说:“学长,你是不是认识余玦?”

我愣了一瞬。

“余玦?谁啊?”卢安闻讯而来。

“我的表姐。”

“嗯,我是认识。”我僵硬地点点头。

“表姐跟我提过你的名字,说你是个很乖的孩子,让我多学学你,今天看到了宿舍门口贴的名单,就想起来了。”云溪山解释道。

乖孩子?

我从不知道姐姐是这么形容我的。

云溪山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学长带我逛逛学校?我有点路痴。”

我点点头,下了床:“叫我明松雪就好了。”

4

云溪山爱笑。他经常弯着眼睛,虎牙藏不住,暴露出一点点小尖。每次他的同学来找他讲题,他都会笑着解答。有时我们在同一节体育课,两班约了球赛,有女生给他递水,他也礼貌地微笑,然后接过来,又补道:“谢谢,但下次别送了。”划清界限,又温和知礼。卢安和江蕤地性格是两个极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云溪山也都笑着调解。总的说,他是很好相处的人,很快就融进了新的学校和宿舍。

这比我当初好多了。

刚入学时,我甚至整整一个月,没和任何同学说过除“谢谢”、“抱歉”、“没关系”以外的任何一句话。江蕤本来就话不多,见我这样,更懒得理我。只有卢安偶尔会和我说两句,我就嗯嗯啊啊地应,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开口说话的契机,是主动和我长时间沟通的第一位女孩。她叫沈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但这真的让我很担心——即使再内向的人,长时间的适应期过去后,也不该是这种状态。为什么沉默呢?”她问。我只是很轻地摇头,机械化地回复:“谢谢关心。”她也不气恼,继续说:“心情很糟糕吗?遇到了什么心事?抱歉,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冒犯,我现在就走。”沈棠说她要走,我反而紧张了点,于是将过去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比如父亲酗酒、母亲爱哭、远离姐姐……沈棠拍了拍我的肩,没有对此做评价,而是说了句几乎毫不相干的话:“加入他们吧,每次打球你都在边上看,为什么不试试呢?”这突如其来的语言就突如其来地改变了我。当然,人是不可能因为一言一语轻易动摇固有观念的,但我阔别已久地与人交流后,竟有点享受这般的沟通,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几个星期后,我发现沈棠居然给云溪山送了冰汽水。她以前从不向男性示好,这让我很惊奇。我听见她很轻地说:“方便聊聊吗?”云溪山茫然地歪了下头,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道:“好的,学姐。”他们走到角落的长椅上并排坐着,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并不算暧昧,但周围的人显然都表现出了审视和好奇。云溪山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消逝了,正色同沈棠闲谈。旁听是很不礼貌的,我没走近,却仍然看到了沈棠的温和渐渐转化成严肃。

这个画面在心头萦绕了许久,我旁敲侧击地问过沈棠。她淡淡地说:“你没发现他不开心吗?”我想起云溪山总是翘着的嘴角:“有吗?”沈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其实这本来不能告诉你,我也不是会透露他人伤痛的人,但云溪山在对话结束时专门说,如果你问了,就跟你坦白吧。”我很难把“云溪山”和“不开心”联系起来,沈棠真是个敏锐到可怕的人。她个子小小的,估计不到一米六,脸也幼态,眼睛偏圆,却像藏了一把能撕开人心的刀子。“即使他同意,但我还是认为不多说更好,他也明显不愿和我暴露太多弱点,所以,我能说的只有这句——他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沈棠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抛手里的水瓶。我问出了很早就想问的问题:“沈棠,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她大约是人生第一次没接住抛出的水瓶,轻笑:“帮助过去的自己,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吗?”

即使已经了解了此事,我仍对云溪山的不开心没有实感,毕竟他笑得频繁。只是偶尔,我会觉得他的眼睛没有在笑。真正使我改观的,是一次意外。

那天晚自习即将开始,其他舍友早早回了教室,我也不例外,奈何忘了带水壶,我匆匆赶回来。没有开灯,整个世界融进浓郁的暮色。阳台边站着一段影子。影子回首看我,很轻地笑了一下:“学长。”我呆呆地看云溪山。他手里捏着一只燃到一半的香烟,星火的颜色和夕阳如出一辙。“云溪山……”我说。明明被抓到做坏事的是他,却由于他的坦然,我有点心虚起来,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撞上关掉的宿舍门。云溪山拿着烟向我走近了,他的烟靠近我的下巴,缓缓上抬,迫使我抬起头。他的另一只手又小心翼翼地托在烟下方,防止烟灰烫伤我。很矛盾的行为,这已经足够糟糕了,更糟糕的是,我湿了。“被看到了啊……学长发现我的秘密了,是不是该拿自己的秘密来换?”云溪山还是在笑,以一种小孩撒娇的语气说,“学长帮我保密嘛。”我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沈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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