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见那个靖人奴隶也跟着下了马车,安静地走在不远处。
金刀悬挂在小云的腰间,和宝石腰带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冬日草木发黄,小丘上的杏树也只剩枝干。天却极蓝,远远地望过去看不见一片云彩。
“阿瓦经常带我到这里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站着看这条大路。”小云抬手把路指给乌尼格日勒看。
从金仓城东的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最终可以通往靖国,代勒王与天格斯铁骑就是从这里出发东征的。
“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病得很重。他从来没跟我说过那场仗,直到最后——他对着这条路跪了下来,他跪了很久,等我过去拉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乌尼格日勒的神情骤然一变,随即又渐渐沉默下来,变化作了一种无言的悲哀。
小云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带你回来,再好的谋略没有你就像没有刀剑一样,你是唯一能带领天格斯骑兵取得胜利的人。乌尼格日勒,请你再次撕开靖国的喉咙,这一次我们会在大盈河边建起城市的。”
她认真地看着乌尼格日勒,乌尼格日勒却垂下眼帘,盯着地面。
小云伸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问道:“阿萨,你忘记你答应过我阿玛什么事情了吗?”
乌尼格日勒死寂的的眼睛猛地一震,面容上一瞬燃起怒火,他抬起头看向小云,用力地说:“没有,我没有。”
“哥哥出生前,我阿玛连续三个晚上都梦见了一座不存在的城市,它就在大盈河口旁边,枕着河水的波浪,波浪带来了无数帆船,帆船里装满了各式各样异国的宝物。高大的城门夜间也不关闭,骑着骏马和骆驼的旅人络绎不绝,从沙漠来,从海边来,从山的另一面而来,这里是他们永恒的家。她梦见我哥哥是这座城市的主人,所以她为他以这座城市为名。”小云看着他的眼睛说完,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问他,“阿萨,你告诉我,你当初答应过我阿玛什么?”
乌尼格日勒跪了下去,双手都插进枯黄的草根里,这是十年来
柳胤端把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白狼确实完全心不在焉,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乾元或者坤泽情动时的气味。
“其实我刚刚骗了你。”小云突然说,“若没有你们,我也还得这样做。”
柳胤端意识到她是在讲刚刚的事。
“为什么我阿玛和我阿瓦从来不告诉他呢?”小云问,神情里有些难过。
柳胤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一辈子忠于君主的父亲。月升大捷后两年,他于南疆战死沙场。他哥哥也受了重伤,伤好之后就携妻带子归隐田园了。
柳胤端甚至想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最终,他只是说:“你该让云中君做这些事。”
小云瞥他一眼,突然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哥哥太忙了呀。我没办法……”她爱娇地抱怨,“行了,你走吧,我也还有事呢。”她起身赶客。
柳胤端跟着她出门,看见她走进隔壁一间房,他这时才意识到那间寝室并不是她平日住的地方。
小云却突然间又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哎。”她喊住柳胤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她冲他挤挤鼻子,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眼珠转了一圈却又落回到他身上。
“不必。”柳胤端摇了摇头。
冬夜,弯月如勾。
乌尼格日勒远远地就看见小云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其实是代勒王的居所,她从小作为王储长大,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父亲抱在怀里听政议事了。
门口的士兵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来拦。
“将军……”
“让开。”乌尼格日勒冷冷地说。
银刀将军进出萨拉奥冬的每一个角落从不需要允许,他甚至能斩下月升王的头颅。
“请将军留步,待属下通传!”侍卫明显记得他今天下午还要杀小云,一脸警惕。
“滚。”乌尼格日勒没心情跟他们纠缠,抬手要闯。
只听“刷拉”一声,众士兵齐齐拔剑出鞘,森冷地看着他。
乌尼格日勒表情却奇怪地一顿,手里的力道放轻了。
正这关头,小云听见声响,推门出来,见状立刻扬声道:“请将军进来。将军想去哪都行,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侍卫立刻收剑行礼,毫无犹豫。
乌尼格日勒抬脚走过去,小云把他让进室内,不是隔壁的寝殿,而是书房。这间房里的摆设很乱,到处都堆着书册,桌上笔墨纸砚摆得乱七八糟,高大的书架间灯火通明。书架旁横着一张案,一张绢画半开半合,摊在上面。
“坐。”小云引他到案前就坐。
乌尼格日勒瞥了一眼摊开的画,那是一张地图。他面无表情地从腰间解下什么,放在案上,平平地推到两人中间。
小云一看,是那柄金刀。
“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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