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优的手一颗一颗捻着碧玉珠心不在焉地把玩,又是那风流佻挞的做派。
“爵哥!”离听荷轩还有半条廊,少年的声音便透过雨帘清清脆脆传过来,抬眼望去,是个被养地瓷一般的小公子,身量不高,圆脸圆眼。一身衣裳处处考究,腰间配一块极品白玉观音佩。
同样是闲散公子爷,韩爵瞧着风流不羁,几乎在脸上写了“欺男霸女”,他却只能让人想起家中无甚出息却乖巧喜人的幼弟。
“你看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穆和看着韩爵抬脚进来,捧了身边侍女手里的雕花楠木盒便往他眼前凑,“这东西叫阿芙蓉,西域来的,价贵,十两银子才换这么一点!江南那一带早半年就风靡起来了,京城现在都还没多少人知道呢!”
“阿芙蓉?”韩爵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来,穆小公子颇有眼力见地给他倒了杯茶。
“对,说是烟草,却同旁的烟草不一样,一口就飘飘欲仙,保管你欲罢不能。”穆和有些兴奋,眉飞色舞。
韩爵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来,“烟草?你要是碰了烟枪,往后就别来寻我,没的让烟臭味糟蹋了我的衣裳。”
“是是是,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我也不喜欢那味道,就是看着新奇,从陈公子那里拿过来给你开开眼嘛。”穆和扁扁嘴。
”陈公子?哪个陈公子?”韩爵问。
“哎呀你又不记得,你先前几次还赴过他的宴呢,他爹是刑部侍郎的那个,上次宴上还请了倌儿来助兴,你甩手就拉着我走了,啧啧,真叫一个可惜。”穆和嘴巴大胆子小,他被韩爵管的严,从来也没逛过花楼,真让他见了倌儿妓子的,他断然吓得一指不敢动,可这会儿说起来,却又是十足的风流了。
“少同他瞎混,他玩的花样,没几个好的。”韩爵啜一口茶水,皱着眉叮嘱。
“可你自己还同他玩着呢,你也真是,明明和他玩不到一起,偏偏每次都赴他的局,不尽兴也罢了,还白白被京城里人说你越长大越荒唐。”穆小少爷颇替韩爵感到不值,韩爵却不以为然往他脑袋上一拍,牛嚼牡丹一样一口饮尽了杯中御贡的龙井。
“也没冤枉我啊,纨绔堆里你挑的出几个比我还不学无术,花钱如流水的?”韩小世子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舒舒服服瘫进太师椅里,二郎腿翘地颇为标准——标准的恶霸模样。
穆和张了张嘴,半句也没驳地出口。
好像,又没有毛病……
另一边,醉梦楼。
“阿芙蓉?”
林瑾捻起盒子里黑褐色的烟饼,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
半柱香之前他从后巷进了醉梦楼的后院,换回了那一身粘着浊液臭不可闻的碎红绸,眼角用胭脂随便晕了几笔仿出花了妆的样子,又绕出去从正门进,装作赴宴方回,却被老鸨拦了下来,神神秘秘拉他进了一间空房,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块儿烟饼。
可这味道他倒是熟悉……
昨夜陈公子怀里,就是这么一股恶臭。
他平素总将嗓子放的很软很柔,以至于声调上扬时,有些过分阴柔的尖锐:“这那里来的马粪,味道比我这在胯下腌了一晚上的还难闻些,妈妈要把这些卖给客人?”
那还是你这一身骚臭味恶心些,老鸨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
“小蹄子见过什么世面。”说着见林瑾颇不耐烦地要把那阿芙蓉扔回盒子里,忙一把拦了下来,骂道,“赔钱东西,把你的爪子管好了,这东西磕碰上一点够你卖屁股卖烂了还的。”
“哼。”林瑾挑挑眉,到底是把东西轻轻放了回去。
“这东西,可是江南那边花楼里的摇钱树,比姑娘小子们还赚钱呢。”老鸨眼睛里冒着精光,“且不论客人们用了这东西就和用了催情药一般,咱们只要哄着爷们儿抽上一次,隔不了一段时间他就掏心掏肺地想,下次保管还是冲着这阿芙蓉来,出多高的价他们都肯掏银子。”
“哟,好容易的买卖,妈妈哪里听来的?”林瑾问。
“这不是人牙子今儿赶货进城,我挑了几个尖儿货,人家看咱们楼买卖大,才把这东西往这里卖,说只要咱们转手卖出去,那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老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花,林瑾却皱了眉头,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那人牙子可真是实在人,油水这样大的买卖也不垄在自己手里,竟心甘情愿让妈妈做了去。”
“什么意思?”老鸨觉得有些道理,紧张起来。
“这些年我单单闻着咱们楼里的催情香,都常觉亏损过度,那样立竿见影的催情药,妈妈怎么就觉得全无害处?我榻上要是药死了人,人家还当我摇不动屁股扭不动腰,得使这等手段。”
林瑾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话说了半句,剩下的九曲十八弯全留在心里打算盘。
不单如此,能让人不论价钱,隔不了几日就必须得回去买的,那是烟么?
那是药,还得是救命药才能让人这般不计代价。
可那些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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