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着这个睡觉了,你在感冒。”秦曼略过了她的疑问,俯身轻轻掀开被角,拿出了那只她几乎环抱不住的超大号布偶,“抱着它被子容易漏风,你一翻身就会着凉。”
“嗯”四岁女孩二号显得有些困惑,然而在温暖被窝的催眠作用下,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可是妈妈,你还没告诉我——”
“这个嘛,你得睡着才能自己体验,你体验过后自然会得到概念的。”秦曼笑着捏了捏女孩的脸,“所以睡吧宝贝,我会看着你睡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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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小微和我说她做了一个梦。”四岁女孩三号抱着玩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将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向秦曼,“妈妈,什么是做梦?”
“别抱着这个睡觉了,你在感冒。”秦曼略过了她的疑问,俯身轻轻掀开被角,拿出了那只她几乎环抱不住的超大号布偶,“抱着它被子容易漏风,你一翻身就会着凉。”
“那个词是‘转移话题’吗?”四岁女孩三号一本正经地拧起了眉头,碎碎念道,“才刚学会记不太清了,是叫‘转移话题’吗是吗?”接着她严肃地抬起头,严肃地看着秦曼,嘴唇嘟了起来,“妈妈,你不能转移话题,什么是做梦?”
“今天已经太晚了。等你醒来后,我会告诉你。”秦曼抱臂靠在床头柜上,对着四岁女孩三号微微笑着,眼中闪烁着一丝评估打量的光芒,“所以先睡吧,宝贝,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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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模拟卧室的玻璃房子时秦曼没有忘记现在是白天,一小时四十五秒的模拟并不能让她忘记现在是白天,何况玻璃房子以外的世界在她踏出的那一刻就已经用噪音将她团团围住。-4h室,负责保留与整合被选中样本的分析模式;-4f室,负责将被淘汰的样本彻底格式化;-4d室,负责将处理干净的崭新大脑按不同的年龄与逻辑模式重新分配给地面上的亲子之家;-4c室,离玻璃房子近在咫尺的一个研究生团队,正冲着耳麦记述今日这一部分的实验日志:
“f3004组,代号1和代号2,将于太阳系通历xxxx年x月x日00:00前删除。完毕。”
秦曼无声地走到操作台前,目光下垂,落到屏幕上一列宛如复制粘贴的图标上。前两个四岁女孩的脸在指令执行之前已经提前被标成灰色,而代号3的思维模式和记忆片段将被截留为抟土02的四岁。当着一组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学生的面,秦曼俯身在代号2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些什么,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
当学生们意识到秦曼在做什么后,他们同样也都笑了起来:秦曼给了四岁女孩二号一场梦——在它被彻底删除之前。他们没想过这位工作上素来严格的前辈也会用剧本取乐,这比单纯的筛选与调试有趣得多,甚至带着一些黑色幽默。他们当即想起了一些传闻:据说秦曼还只是个学生时,她就这么爱玩,且会玩;她和赵昱君找到陆攸合作仿生人项目时的开端十分戏剧化;将抟土计划的基地部分开放,充分利用实验残次品建造一个对外营业的亲子之家,这也是她的主意。
确实,做这样的工作须时不时地为自己找些乐子。在爱的代码能够被编译之前,他们仍然需要模拟一些场景来让往后被生产出的仿生人拥有自己被爱着的记忆,以便构筑那个最重要的自毁系统。日复一日地重复这样的模拟,如果没有乐子,人是会很容易感到疲倦的。
“老师您常来啊!”秦曼的学生冲着她的背影扬起亲近的调侃的调子。
基地中的甬道七弯八拐,设计图纸上呈现出的景致必定有如一个蚂蚁窝。在这覆盖了十六分之一行星面积的庞大蚂蚁窝中,相较于构造逻辑的模拟室、机房与车间,使抟土计划系列产品在外观上最接近于人类的仿生学实验室仅仅相当于通连副巢的蚁路。
门内包裹着门,玻璃中套着玻璃,且研究员的视线外隔着一层护目镜,而陆攸不知何故蓦然转头,恰在这个瞬间与走廊外的秦曼目光交汇。
仍旧是这样的一个响晴白日,依稀是那年的案牍劳形,在陆攸眼中,秦曼投在玻璃上的影子逐渐幻化为十年前屏幕上的影像,十年前她与她的同伴那样骄狂而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她面前的影像。他们利用陆攸在他们母校作仿生技术相关课题报告的契机,成功地将某个插件埋伏入她的系统,大肆作乱,惹得她不得不主动联系上他们。
她看见屏幕那端的赵昱君局促地扶了扶镜框,一副腼腆而内敛的学生样子,不过他的紧张似乎更多的是针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而非是对陆攸表达歉意的附属产品,虽然他话语中的歉意着实完美无缺,“抱歉打扰您,陆博士。我们只是想以尽快的方式争取一下合作的机会。我负责与您接洽。”
“那,负责在我的电脑里捣乱的那一位,她他又是”陆攸忽地反应过来,“它又是什么?”
“这个嘛,我认为我们俩现在还说不准呢。”年轻的秦曼出现在年轻的赵昱君身边,目光灼灼地穿透屏幕,热烈地投射到陆攸身前。她脸上同样略带一抹紧张,但礼貌性质的谦逊背后是藏也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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