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在次日的早会上遇见了一位熟悉的人。
贺季君被作为新员工介绍给大家,他亲切地和大家打招呼,笑容温暖且富有亲和力。
他的职务是扮演密室剧本里的npc,这项工作和他在英国所学的艺术专业算是沾亲带故,又迎合了个人的戏剧ai好。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贺季君都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去认真扮演一名npc,即使同样的剧本一天之内反复表演他也毫无怨言。
他得t的涵养和幽默的x格感染了很多同事,又因为那副好皮囊,不同年龄段的同事都对他抱有好感。
宁芙不止一次在午餐时间撞见他和大龄的保洁阿姨谈笑风生,她们把自己带的腌菜大方分享给他,而他更是毫不客气地放进嘴里。
有次她排在他后面加热饭菜,没按住好奇心探头看了一眼他的盒饭——米饭下面垫着普普通通的三样小菜——烧茄子,炒香芹和可乐j翅。
她没忍住问他,“你自己做的?”
贺季君嘴里塞满饭菜,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嗯’一声回答。
“你还会做饭?”宁芙实在憋不住,这里恐怕除了老板只有她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外留学的人,多少都会一点。”他咬下一块jr0u细嚼慢咽,看样子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他吃相斯文但不做作,虽然午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也能兼具慢条斯理和津津有味,这幅场景看得人很有食yu。
“唔,我吃完了。抱歉,我要去上班了。”
他用纸巾抹g净嘴角,打完招呼便自顾自地走去员工更衣室。
自从上次一别,贺季君没有再sao扰过宁芙。微信上的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动静。与此同时,现实里的他好像也从未表现出一丁点挽回的意思,每日下班总是跑得飞快,上班的时间更是很少见面,偶尔的独处也只钻入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的日常ai好便是研究剧本和npc表演。
更值得一提的地方,他当初那满嘴不顺溜的中英夹杂,语法颠倒的中国话,有了极大进步。应该是环境的影响唤醒了他母语者的本能,他现在和人交流再也不会露出迟疑,更不会串到英语词汇和语法。
宁芙的工作虽然简单,但杂乱,像是这家店所有人的保姆。不止服务顾客,扮演npc的同事如果有需求,她也要即使给予帮助和支持。
她再一次拎着同事们的外卖走进三号馆,那首耳朵快听出茧的钢琴曲仍旧在馆内回荡。作为这个月人气最高的剧本之一,贺季君扮演了多少次贵族少年,这首曲子就被他弹奏了多少遍。
他的角se故事是——一位出身贵族的少年和门不当户不对的渔nv私定终身,约定在最后一次深海捕鱼归航后便结婚。只是造化弄人,少nv被海盗俘虏劫持,被贩卖给了一位变态贵族。少年苦等多年,多方打听获悉少nv的下落,得知她已被贵族玩弄致si,生si相隔心生怨怼,因此他策划了一场永无归途的海上航行,用于实现心里的复仇计划。
宁芙出声打断演奏,“贺季君,你能不能换一首?”
曲声停止,光源下的少年顿住,表情有些难堪,“其他的谱子太难了,我背不下来。”
好吧,看来他和大家印象中的贵族还有很大差距。
她放下盒饭,没有离开,独自站在墙角的y影下,把这首《我心永恒》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同事吃完了饭,新一轮的客人来到这间密室。
暑热在时节变动里冲上某一刻的高峰,随后如海啸一般的热浪波动着衰退,和下降的温度一同减少的,还有学生的暑假。
时间在八月下旬的某天,宁芙照常检查了所有密室的电源,回到门厅的总闸旁边,拉下开关。
店里顿时陷入漆黑的环境,头顶安全出口指示牌,是现存唯一的光源。
“有人!先别关门!”员工休息室传来贺季君焦急的声音。
宁芙记得今天下午仅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正在二号馆扮演一位酒店的管家——这个密室仿暴风雪山庄模式,背景抄了布达佩斯大饭店,他一面是兼并迎宾的门童,另一面是给出提示的恐怖游戏里管家npc——这身装扮并不复杂,按理他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卸妆。
“喂!再晚就赶不上地铁了!”电闸被她推上去,语气烦躁。
他将手机收进前腹的卫衣口袋,身上还飘着刚洗过澡后的沐浴ye清淡香味,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抱歉,洗了个澡,给学校回了封邮件,耽误了一会。”
贺季君主动承揽了关门的任务。他走在她后面,进电梯,出电梯,目的地一致的路线,只是之前他们很少同一时间下班,更少和对方单独同行。
昨日已经下过立秋后的第一场雨,地面坑坑洼洼,不同大小的镜子躺在地上,反s了明亮的月光。空气带着一gu恰到好处的凉爽,应该是接管的季节尚未发力,所以这种两者更替的错乱时间,天气状况总有意外的惊喜。
“你是来t验生活的吗?贺季君?”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