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人批判得体无完肤,他顺着她的心意忍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忍不住了。
他到底是在乎周春红的,即便是气的不行也从来没把话说绝,就像现在他尽力克制住自己不发火,也要将濒临破碎的母子关系黏好。
但周春红以为他气消了,她把头靠得离朱朝阳极近,话语里沉重的爱与偏执令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只好安慰自己,等高考后,就能摆脱这一切了,过了十八岁,他想去哪里都可以,他要离开宁州,走得远远的。
周春红贴在他肩头,喃喃地说她只有朱朝阳这么一个儿子,求他最后听自己一次话,远离那些危险的人。朱朝阳低声安慰她,话中已然听不出多少情绪,升腾的怒火被一巴掌拍灭,留给他的只有颓然无望。
他说,妈,我很累。
周春红自然注意到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她痴痴地笑起来,说朝阳,你再把张老师请到我们家吃最后一次饭吧,以后就再也别见面了。
朱朝阳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约了张东升晚上来一次家里,说完便挂断电话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周春红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抱住他,哭着说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听到这话朱朝阳意识到,母子二人再也不可能和好如初了,他看见周春红开始收拾起她房间里的东西,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周春红把喜欢的衣服饰品都放进了行李箱,听到儿子的问询后,只说以后出远门能用得上。朱朝阳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打算等朱朝阳离开宁州后,搬到他所在的城市居住。
他感觉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噩梦永远都不会结束了,它会伴他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都如影随形。
可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一并失去了。
晚上张东升依旧带了很多食材来到家里,他敏锐地察觉到母子之间的气氛不对,趁着忙里偷闲的空隙问朱朝阳怎么回事,朱朝阳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母亲心情不好。
吃饭的过程中没人说话,整个房子隐隐透着一股压抑,饭后朱朝阳主动提出洗碗,给两人留出足够多的商谈时间,他知道周春红叫张东升过来就是为了谈他的事情。
他小心地捏着抹布,右手扶着碗,因行动不便他洗了很久,久到他再一抬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朱朝阳把东西收拾好后走出厨房,却没有看见另外两人的踪迹,猜想他们一定是出去找了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私谈。不过这也正和他的意,他本来就难以想象周春红对张东升会是什么态度,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两人还没回来,朱朝阳在客厅里不安地踱步,终究还是给张东升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挂断了,朱朝阳心想也许是聊到了关键的地方,张东升不想让来电打断他们的谈话。过了十分钟后他再次尝试打给周春红,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心中的惶恐瞬间到达巅峰,朱朝阳来不及有所猜测便开门冲下了楼。
——
生态长廊,张东升和周春红正慢慢地散步。
从晚饭结束到现在的将近两小时内,他们聊了许多关于朱朝阳的事,谈话越是深入,周春红就越是了解他对朱朝阳的看法。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比她想象中还要交往甚密,周春红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能比他更好地照顾朱朝阳,可她发现自己竟无法坦然回答。
在张东升的描述里,朱朝阳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周春红听他夸赞自己的儿子是多么优秀,多么懂事,她看到了儿子在张东升面前展现的形象与面对她时大相径庭,看到张东升提起朱朝阳时,连眉梢都在诉说着喜悦。
那一刻她才明白了,为什么十年如一日听话的儿子,却会斥责她对张东升不够尊重,她才明白世界上真有一些感情,是超脱伦理纲常也绝对不会被轻易舍弃的。
她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阶梯:“小张,陪我到那儿走走吧。”
张东升依言跟着她,一直走到了位于水面之上的倒数第二段台阶,周春红接着往下走,脚腕被湿冷的河水浸泡也浑然不觉,无论张东升怎么喊,她都毅然决然地一直走着,直到张东升冲上前将她拽住,周春红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大半个身体都在水面以下了。
“小张,怎么不走了?”周春红回头看着他,眼神凄切。
忽然间张东升感觉腹部一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眼神狠厉的妇女,紧接着又是一刀捅向刚才的位置,不过这次张东升往后躲了躲,所以只擦破了点皮。
但是第一刀又快又稳,被捅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有血水溢上来,张东升强忍着剧痛将周春红手里的刀夺了过来,牢牢揣在腰间,周春红想抢回来,身体却因为泡在水里动作迟缓,一不留神她不仅没夺回刀,反倒一个踉跄仰躺着跌入水中。
张东升捂着腹部的伤口,本想赶紧上岸及时消毒处理,否则容易感染河里的病菌,但他看见了不远处在水里挣扎的周春红,没怎么犹豫便划着水朝她走去。
突然暴雨从天而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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