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客厅喝水呢。”
“过来,跟你说个话。”
陈诺捏着杯子走进他哥房间,被他哥一个手势止住向前的脚步,停在门口。
“也没什么事儿,给我关灯。”
“……哦。”天生被使唤的命。
陈诺一巴掌拍灭了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然后陈诺又摸黑上前去,轻车熟路把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打开了。
陈彧忽然有点口渴,就伸手说:“给我也喝一口。”
“好。”
但陈诺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口水,又把杯子放下了。
陈彧在昏暗中注视他的动作,随后一口水被渡到嘴巴里。
被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陈彧擦擦滑到下巴上的水渍,问:“你……你干嘛呢?犯神经了啊,心情还不好?”
他把一切不寻常的行为,都归咎于是叛逆青春期的正常行为。
毕竟他没有这样能欺负家人的叛逆期体验。所以无从得知,寻常小孩的叛逆期都是什么样的。
陈诺不说话,打定主意要当个哑巴。
下一秒,陈彧把他搂过去。陈诺顺势扑在他身上。两个人跟积木块儿一样叠在一起。
“跟哥说说。”
“许其亦人很好吗?”陈诺问。
陈彧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到许其亦身上。
“许其亦人很好啊,怎么了?对了,下次见了他记得喊哥,老大不小了有点儿数。”
陈诺立时敏感起来,倒豆子一样哔哔:“你这么护着他?你喜欢他?他是gay?你是不是要和他谈恋爱?不要我了?我和他你选谁?他好还是我好?你能不结婚么?”
陈彧都让连环炮问懵了。
嘴皮子可真利索。
“?”
“哥你说话啊,你说。”
“不是,你心情不好跟他有啥关系?许其亦就是我兄弟,咱俩关系很纯洁。”
“都‘咱俩’上了,可真亲。我跟沈之归怎么就没随便躺腿上呢。”陈诺轻飘飘阴阳怪气内涵,听得陈彧有点上火。
“哎?我是不是从来没打过你,你就飘了?觉得我真不会扇你?”他说。
“哥~我又不是故意的,错了嘛。”
陈诺一不做二不休,拉长了音儿撒娇,翻下来躺在陈彧怀里,头在陈彧腰外斜肌处拱啊拱啊拱,最后拉过被子只露个眼睛,亮噌噌的,在夜里像毛还没长齐的小野狼。
“哼。”陈彧胳膊抵在后脑勺,就这么散漫地瘫在床上,眼神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子因为被陈诺扯过去一半儿掉落下来,露出锁骨处的牙印纹身,身上赤裸,皮肤比小姑娘还要天赋异禀得更光滑,简直性感得作孽。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陈彧回过味儿了,嘚嘚瑟瑟开始讽他弟:“感情你就因为我躺他腿才不开心的?你怎么这么霸道呢陈老二。”
“哥。”陈诺声音突然有些沙哑。
“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唇。
“哥,你嘴巴软软的。”十六岁的陈诺说。
“哥,你嘴巴软软的。”五岁的陈诺也这么说。
面前放大的俊脸,跟十一年前的稚嫩小脸儿突然重合,陈彧心都快化了。
那时他和陈诺的日子不太好过。
陈彧第一份工作是在步行街卖氦气球,他刚满十二岁,全然认为自己已经是个能养活得起弟弟的大人了。
他去卖气球的前一天,翻出了社区奶奶给的干净短袖。
社区有旧衣回收箱,社区奶奶人特别好,时不时会挑些干净体面的t恤和裤子拿来给他和弟弟。陈彧没给自己买过新衣服,他总穿那些二三手的,可以省钱。
但陈彧弟弟没穿过这些。
不是弟弟嫌弃那些丢垃圾一样被丢掉的衣服,而是陈彧舍不得。陈彧希望自己怀里的奶娃娃永远像别人家小孩儿一样千捧万宠,可以每天都穿新衣服。
他穿上那件社区奶奶给他的t恤,戴上帽子,身上还揣个小黑包包,用来放零钱的。
一百个氦气球,本来要卖九十五块钱。
陈彧小脸儿都憋红了,才鼓起勇气张嘴问:“阿姨,能不能少点儿呀?”
老板娘不乐意,小陈彧就挪着步子凑到老板娘身边,放下自己比天高的尊严,好声好气磨了一会儿。
小陈彧遇见过很多好心人,在社会上还并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批发气球的阿姨人也很好,没一会儿就说让陈彧给她八十块得了。
主意一向很多的陈彧,于是又买了二十来个大的透明气球和粉色的心形气球,总共九十块。阿姨都自动抹了零。
十二三岁的男孩儿,狗都嫌得紧,但小陈彧捏着黑包包肩带给老板娘鞠躬的时候,乖的不得了。加上他本来就长得可爱,瘦瘦高高的。身上虽然穿的旧,却干干净净。
老板娘再怎么不愿意,此刻都对这个小孩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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