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重圆的破镜,无法寻找到的答案,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林舟接过草莓,轻轻咬了一口。夏天的草莓不像冬天的草莓那样清甜,而是微微发酸,却比后者更有草莓味。“但换句话,我回到云南,本身就不是为了寻找到什么意义。”裴歌低笑一声,双手环腿,目光清亮而温宁:“就像你吃下的这颗草莓,它们经由农民辛苦地劳作,才能成熟长大,端上人们的餐桌。”“在这个过程中会消耗大量的水源,依靠天气的力量,如果将它存放在冰箱,度过赏味期后又会腐烂。可你能说植物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我们吃掉么?一切探寻意义的行为不过是傻瓜行为而已。”“也许先生是对的,对任何事情添上意义只是人类自作主张的行为。”林舟垂下眼,抿了抿唇,轻声说:“就像那只在太平洋流浪的鲸鱼alice,她从未停留,一直流浪。她的赫兹高于同类,无论她的声音有多大,都只能孤独徘徊在无人的星球上,因为这份特殊性,没有任何鲸鱼能够回应她的呼唤。”“……”林舟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泥沼深处奔来,像是在与身旁的青年交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这种特殊性……如果没有会更好吧。”“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已经足够了不起了。”裴歌抬起手,摸了摸少年软软的头发,“也许这个世界上第二只与她赫兹相似的鲸鱼、甚至族群,就在深海的某个地方。”“但如果她不曾穿越海洋,而是停留在原地,那她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同伴。”裴歌的手指抚摸在林舟的后颈上,轻声温和地说:“抬起头来,林舟。”林舟浑身一颤,却始终埋头在臂弯里,像是只埋沙的鸵鸟。“如果你不抬起头,”裴歌似乎叹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清清楚楚传进了林舟的心底,“我又如何能安慰你呢?”林舟也说不上为什么委屈,可他就是难过,难过自己怀有最卑劣、最肮脏的心思,裴歌待他太过温柔,以至于他曾熟悉的、曾栖息的黑夜,竟也一刻都无法忍受。林舟眼角微红,最终还是听话又委委屈屈地抬起了头。少年瞳孔轻颤,刚抬起头就被身旁的oga抬手轻轻搂住后脑,唇上传来柔软而湿热的触感。裴歌闭着眼,专心地吻着少年。他的男孩刚刚吃过一颗草莓,唇舌之间还有淡淡的莓果香气。裴歌起身,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青年白皙而纤长的指尖勾住林舟的衣领,用力一拽就把少年拽到了他的面前。oga眸光柔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裴歌低头凑到男孩的后颈上,十分用力地咬了下去。“呃!……”林舟吃痛,却只是任由裴歌咬着他的腺体,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先生……?”林舟低了低头,嘴里轻轻念着裴歌的名字,却只得到了一个湿软的吻。
裴歌咬了他那残缺的腺体,在后颈上留下明显的齿痕,又轻柔地吻着它。“先生标记了我。”林舟轻声说道。“是的,是我标记了你,”裴歌的声音从上方淡淡传了过来,在某个字眼上加重了发音:“我认可你成为我的alpha,因为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奇迹。” 比日落还要绚烂的夏季的风太炽热,头顶的日光太过灼目,好像一切都有些不切实际。林舟眨了眨眼,眼前的重影闪烁,最终从模糊变成清晰,裴歌的手垂落又抬起,脸颊旋即传来一股冰凉的冷意。啊……是冰水。林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阵冰凉,灼热的风吹散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林舟抬起手用力握住冰凉的塑料水瓶。男孩低着头,眼睛避开了裴歌的目光,垂落在腿边的白色野花上:“过了今天,我们就要去丽江了么?”裴歌点了点头,把地上的男孩拉了起来,“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咖啡店,他们正在寻找合适的艺术创作者为他们完成一副墙绘,”裴歌的唇角漾起微笑,掌心里柔软的手指发着暖意:“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试看?”林舟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他看着裴歌的背影,慢吞吞地垂下头,眼睛瞥向地上蚂蚁。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摸到了一块硬水果糖。林舟撕开包装,把里面的水果糖放在地上,看着蚂蚁家族仿佛小海浪般涌了过来。就在十分钟前,他被裴歌先生咬了腺体,完成了一个标记。尽管这个标记并没有真正的作用,也不受法律的认可,但林舟还是没忍住,悄悄翘起了嘴角。“我不行的,”林舟小声嘟囔,从地上站了起来,怀里抱着自己的ipad,“我的作品完成度一般,还没具备那么高的水准。只是画裴歌先生的话还好,因为天天待在先生旁边,随时都可以照着画……”林舟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越埋越低。青年神情中似乎有点苦恼,他双手扶住男孩的肩膀,脑海中犹豫着即将说出的言辞。裴歌低下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只是试一次,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东西。”“知道么?这几天昆明会举办一场中国调香师大赛,大赛组委会知道我现在就在昆明的时候,他们非常激动地向我发来邀请邮件,希望我成为他们评审团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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