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危险”。戒备心极高的oga露出苍白的指尖,暂时允许了月光的试探。裴歌从被子中露出一张脸,目光陌生,像是某种谨慎的大型猫科动物。见到来的人是林舟,裴歌仿佛松了口气,身体也没再紧绷着。“你终于来了,”青年小声地向他抱怨,“我等了你很久很久。”薄薄的一本《小王子》,他翻着读了一遍又一遍。等待到月光都进了房间,也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孩子。虽然只有一本薄薄的故事书,但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故事。有了它,他就可以一直等待。他一直都很擅长等待。幼年时开着家里的灯,在深夜里等待晚归的母亲。那时他也曾短暂等待过“父亲”,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父亲”这个角色,是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裴歌望着他,撒娇似的弯了弯眼睛。“有穿厚一点儿么?外面好像在下雨,感觉很冷。”青年裹着小被子,从床上蹭了过去,张开手去抱床旁边的少年,“你带给我的书,我已经读完了。”林舟被他抱住腰,温热的脸颊蹭了下他的白色毛衣,看着像猫一样。柔软的黑色长发在他的皮肤上滑动,毛茸茸的有点痒,反而感觉更像一只惯于撒娇的大猫了。“先生你…”林舟抿唇,被裴歌这样搂着腰,却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心思。的确是很喜欢,以前先生也很爱撒娇,但总是很有分寸,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您犯规了,先生。”林舟轻声说,“……就算您这样撒娇,也还是要喝药的。”一语点破了那位的小心思。裴歌的动作有点僵硬,闻言却笑吟吟的,抬头亲了亲少年的下巴。“你以为我是怕苦么?”裴歌垂下眼角,看上去有点委屈,甚至眼角都有点湿漉漉的,“小舟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难道亲亲也有错么?”林舟在心底叹了口气。太不了解?那恐怕他是太了解了。“先生,药虽然有点苦,但如果不认真喝完的话,就没有很好的效果。”虽然心里很清楚裴歌一向很擅长装委屈,对上青年那双湿润的黑紫色眼睛时,林舟还是忍不住动了点恻隐之心。他掰开裴歌的手指,打掉对方凑上来想要抱抱的绵软心思,转身跑到水壶旁测试水温。
林舟放下温度计,撕开冲剂的包装袋,把褐色的小颗粒药粉倒进了马克杯里。那头的裴歌哀嚎一声,“宝,别用我最喜欢的那个猫猫杯子啊啊啊——”林舟置若罔闻,继续倒热水,顺便用勺子在水里把药粉彻底搅开了。裴歌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黑色猫猫马克杯,很想下床去拯救自己心爱的杯子。可惜林舟一边帮他冲药,一边若无其事般斜了他一眼。“猫猫杯子泡了药就不干——”裴歌到嘴边的话不露声色咽了回去,看着还是委委屈屈,却从善如流道:“不过洗洗也不是不能用。宝给我泡药真是辛苦了,累到手了么?宝过来我给你捏捏。”林舟端着马克杯走过来,杯壁贴上oga微凉的双唇。“喝药。”“现在是恰好的水温。我知道先生怕苦,所以我的兜里有糖。”裴歌推了下杯沿,心虚地移开视线,“这个药不喝也没事儿。”“我觉得我现在很健康,按时吃饭也按时睡觉。一天三顿饭,一顿也没少,睡觉也很香。”青年把手藏进了被子里,笑得温柔极了。林舟盯着他那黑紫色的眸,要是其他人来喂他喝药,恐怕还真能被先生三言两语,随口就骗过去。先生有多擅长社交,林舟一清二楚。alpha闻言,扬了一下眉,仿佛将信将疑。林舟把马克杯塞进裴歌的手心,“我当然相信先生的话。可如果先生喝了药,我就给先生一个奖励。”信了你的鬼话才怪。林舟心说。但他还是低下头,把吻落在青年的指尖上。伸出小巧又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青年透白莹润的指甲。“先生是喜欢我的,对吧?”少年露出调皮的笑容,像只可爱的猎物一样,乖巧又主动踩上猎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裴歌的目光阴晦,流淌在黑眸中的深紫色比月光还要缠绵,比远居在深海的海妖更加诡丽。“其实我也喜欢先生。先生应该很清楚吧?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裴歌似乎在犹豫。深紫色的光亮了一瞬,十分短暂。他的目光向下降落,落在林舟端着汤药的手指上。指甲圆润,修剪得也很整齐,仿佛被那双漂亮的手指所蛊惑,裴歌低下头,淡粉的唇抵上杯壁。深紫色的流光像是蝴蝶一样轻盈,自由地抖动蝶翼,却轻而易举被年轻的猎手捕获。杯子里的药汁被裴歌喝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青年舔了下唇,舔掉了唇边苦涩的药渍。林舟松懈了精神,见裴歌配合地喝完药,便起身把猫猫杯子放回茶几上。泡过药的马克杯透着浓烈的药感,难以接受的苦味即使是林舟也不想再闻到它。林舟摸黑走回来,却转头被裴歌反手压在床上。铺天盖地的香气入侵了他的鼻腔,林舟不禁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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