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面目浮肿。李屿没料想到生子竟是这般痛楚,不管不顾的把人拥入怀中,才发觉李必手脚皆是冰凉,便又发起怒来:“都干什么吃的!把府里所有的红螺炭都点上!”随后又亲吻他的额头:“长源,我来了,有我陪着你呢,别怕……”
李必见是李屿,强撑着拽住他的衣襟问道:“那孩子呢?”
李屿愣了一下,“哪个孩子?”
檀棋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李必又说:“太子妃的皇长孙。”
热锅里浇油,硬要触逆鳞,刚萌生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李屿的大手罩住李必下腹,感受孩子在里面一顶一顶,他笑:“说什么昏话,你不正在生皇长孙吗?”
李必呆住了,他渐渐松开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时间仿佛受到奇耻大辱。随后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让我死吧……让我一起死吧……”
毒蛇吐芯:“你休想为那罪人殉情!”
身份突然之间恢复到原来的复杂,还有那许多事情,血淋淋的摆在两人之间。之前他还能说服自己,李必对自己有爱,他是被胁迫的,可如今呢?如何不介怀?
太医进言:“殿下,公子腹中胎儿过大,分娩已属困难,加上一直无法集中气力产子,最好尽早喂公子服下催产的汤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必恹恹的躺在李屿怀里,脸色苍白,满屋热气熏不出一点红来,也不肯顺着朝下用一点儿力,是自己不想活了。
催产药连熬三碗都没能灌进去,此时天已经大亮,孩子眼瞧着都不太动弹了,李屿接过最后一碗,嘴对嘴的哺给了李必。“啊啊——呃!!”进药之后,宫缩的越来越厉害,疼的使不上力气,血水一股股的流出来,李必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李屿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公子,您憋住气,向下用力!”趁着一次收缩,檀棋跪下榻边用力往下顺他高耸的肚子。李必脖子上的青筋憋的爆起,脸儿霎时涨的通红,瞬间撕裂的痛苦几乎深入骨髓一般,他呻吟得失了声,身体也几乎半坐起来。胎头终于娩了出来,可他一口气不来,生生厥了过去,重重的倒在床上。
“公子!公子!”屋里面的人都慌乱了起来,李屿脑子里嗡的一声,抱住李必几乎是在嘶吼:“长源!快醒过来!你醒醒!!”他生平,走到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触着他的心。
晚间淑妃又来凤栖阁。
李必刚更衣沐浴,浑身洁净高贵,绸缎一样的黑发倾泻在玉颈上,淑妃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相传得道之人直到鹤发鸡皮也依然能以童颜示人。
而她则浑身狼狈不堪,白日里出的汉已经干透了,散乱的发丝也粘腻成缕,胭脂水粉糊弄一片,显露出真实的皮肤质感和细小纹路。
两人都静默着,等待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淑妃落了下风,因为她没有时间了:“娘娘宅心仁厚,我从郭爷爷处听闻,您为兄长多次斡旋。”
李必垂下眼来:“不必谢我,他不应当落得如此,陛下深思熟虑后或许还有别的解法。”
淑妃惨笑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鹰鸮一般瘆人:“陛下不必烦扰了,哥哥已在狱中自尽。”
闻言李必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扶手,缓了半晌才开口:“还请节哀。”
淑妃跪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我已知豫儿是您的亲生孩儿,也知您心中瞩意的是成王殿下。我已是成人,久居深宫,尚且觉得冰冷刺骨,何况稚子?平白占您母子情分六年,已经是偷来的,现今还君珍宝,望您爱怀。”
一个母亲,在向孩子的亲生娘,托孤。
他们一同走出殿门,李豫正由乳娘抱在怀里,瞧见淑妃来了,便伸出手来要抱,他也认得李必,但只看了两眼,还是要朝自己母妃撒娇。
可平日里温柔的母妃却连一眼都没有看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了。不管李豫在身后怎样撕心裂肺的喊他,最终都没有回头。
李必看孩子哭成这样,心急如焚,竟自己上手去抱,六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明白自己是被母妃送给了这个人,便更是怨恨抗拒,拳打脚踢。李必全都生生受了下去,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而后不到十月,淑妃娘娘便病故了,李豫名正言顺的交由明妃抚养。
太医诊脉过后,小心的瞧了瞧上面二位的眼色,李屿本是满心期待,太医满头大汗,正在寻摸说辞,看他这副样子,心下了然,又是没怀上。
多年幽禁或多或少还是损害了李必的身体,包括之前的死产,身体亏空虚耗,加之年岁增长,想要再获喜脉也不是易事。
可是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另外一个孩子,无子立后,不合大统。明妃娘娘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继续讨好李豫,这小魔头不复往日乖巧,偏要事事与李必作对。
世上并没有不漏风的墙,红丸埋脐在后宫是大忌,李必被捉个正着,李屿当即大怒,将瓷瓶摔个粉碎:“你是想死么!”
李必额角青筋狂跳,疯劲儿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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