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泠栀心里软了一下,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要不要试试?”
“什么?”姜执己疑惑。
“bds。”泠栀补全了句子,见姜执己没有否定的意思,迫切道,“我想试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姜执己不自然地错开了泠栀的目光,直接了当道,“不了。”
泠栀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男人拒绝,但姜执己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追问,“你不会吗?还是因为你也喜欢挨打?咱俩撞号了?”
“没有,我以前是个调教师,”姜执己没再看他,神色漠然,气场也低沉了下来,淡淡道,“但是现在不做了。”
泠栀还想再问问他,但姜执己兀自转着手串,周身围绕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哀伤,又像是遗憾,反正就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泠栀撇了撇嘴,没再逼他,继续在店里摸索着他没见过的新鲜玩意,想着要不要晚上找一家bds俱乐部玩一玩。
泠栀转过一个角落,玻璃的展柜里,端放着一个小提琴,云杉木的琴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不太搭调。
泠栀停下了步子。
他会拉琴,专门学的,本想在泠玫结婚的给她一个惊喜,结果他请的老师说没有什么天分,熟练演奏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至少需要勤奋练习两三年。
开始的时候,泠栀是不信这邪的,为此还特意买了个很贵的琴,然后连着练了五天,还是信了。
泠栀这点三脚猫算不上的工夫,看见琴倒还手痒,把琴拿了起来,才发现这琴许久没有用过,装模做样的调了调琴,约莫是调得更不准了。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瓮声瓮气,呕哑嘲哳。
果然,天赋这种东西,出生没有,这辈子也就没有了。
泠栀悻悻地把琴弓放了下去,浅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眸子,从姜执己的方向看去,只有一个持着小提琴的恬静轮廓。
泠栀转头发现姜执己在盯着自己,正想说些什么掩饰刚刚那段堪称锯床腿、弹棉花的声音。
“是那把琴不好用吧?”
泠栀没想到姜执己还能为自己这琴技开脱,顺着台阶就下了,又把那琴拿了起来,仔细观察了起来,准备说点所以然出来,但奈何实在不懂这玩意,摩梭着下巴,沉默了很久。
“这琴……这弦……嗯……反正就是不行。”
狗嘴吐不出象牙。
泠栀拽不出什么专业术语,但这副故作高深的样子,显得过于专业,姜执己没有怀疑他,只是眼里又多了几分落寞,“我不会做琴,果然是个样子货。”
“这琴你做的?”
“嗯。”
“啊这……其实,我也不太懂琴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泠栀,尴尬地把琴放了回去,“你做的这把琴,应该也不错。”
泠栀用衣角擦去了残留指纹,想要放回去,却感受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印记,像是雕刻的字。
——vivian。薇薇安。
是个不太常见的人名,听起来像个女孩子。
“薇薇安小姐……是谁?”泠栀好奇。
“他不是女孩子,他是一位优秀的小提琴家。”姜执己不假思索答道。
这答案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泠栀思索了一下,笑了笑,了然道,“是前男友?小情人的?还是……”
“他是我的校友。”姜执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臆想,却在泠栀将琴放回去的时候,喝住了他。
“你可以再拉一遍吗?”
泠栀掏了掏自己耳朵,又看了看那把一定被他调错了音的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莫非,我是有些天赋的?我弹得其实还不错?只是我对自己要求太高才觉得难听?
“可以请你再拉一遍吗?”姜执己再次开口。
泠栀立刻端正了姿态,用尽所学,摆好了标准的姿势,自信的拉起了琴弓,发出了几个不堪入耳的调子。
泠栀心虚地看了眼姜执己,发现那人脸色没有丝毫异样,又拉了两个调子,依然难听,但姜执己却像是彻底沉浸在了音乐中。
音乐家和听众是互相成就的,有姜执己这样有鉴赏能力的听众,就有尽职尽责制造音乐海洋供其徜徉的泠栀,尽管这个算不上什么海洋,充其量只是个勉强挤出点水流的崎岖山溪。
一个敢听,一个敢拉。
一首完整的《婚礼进行曲》,不知道有几个音是对的,但泠栀却极其享受,他觉得自己已经扣开了音乐这扇大门,而姜执己的思绪始终沉浸其中。
姜执己盯着他浅金色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一曲作罢,泠栀极其骚包地向自己唯一的听众行了一个谢幕礼,起身抬眸的那一瞬,他听见姜执己说。
“你刚才说,想和我玩b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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