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段话已经足以让人疲倦,陈肃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末尾几近轻柔,话中的讥讽却像刺一般扎在听众的神经上。
没有人再开口,半晌后响起笔尖落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
靳收齐了三份文件夹,郑重地交到陈肃手中时,后者几近温和地向他道谢。他们都知道,就算拒签这份材料,陈肃也可以凭借自己人类的身份以递交投诉书的方式强行驱逐这些兽奴——以这种方式解约的兽人往往会被送到管教所进行三至八个月难忘的劳动改造。
餐桌上的番茄浓汤还冒着热气,冰淇淋蛋糕却已经融化了小半,女主人自然地落座,像之前一样呼唤兽人们。
波奇耶红着眼睛咬掉鸡腿上的软骨,嚼得嘎吱响。
“我们明天会搬出去。”靳给陈肃盛汤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了,女人点点头,又恍然似的左手握拳敲了下掌心:“对了,你们把床带走吧。”
三人一愣,目光都不自觉移向墙角。八十平的单身公寓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因为客房被改造成书房,他们一直是化作原型在相对宽敞的客厅休息的,陈肃出于不知道算关心还是恶趣味的目的给他们三人都购置了写作温馨读作粉嫩的兽人专用小窝,布置在各个角落直到现在居然真的让这群兽人有了一种家的错觉。
靳忍了又忍,还是克制地开口:“请等等我们,我们还会回来的。”他意有所指。
恩提亚与波奇耶的表情几乎与靳如出一辙。
陈肃没听到似的吃了一大口土豆泥。
第二天早上上班前,兽人们已经消失了。陈肃看了眼墙角纹丝不动的窝,意义不明的哈了一声。
小区的爱心角当晚出现了三个洁净完整的兽人小窝,只不过还没等到捡漏者的光临就被某辆车沉默地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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