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溪,她只想同我们在一起罢了。」
「沈姑娘你不懂,我是军籍,镇溪军屯所有人都是,一向低人一等,若有了孩子还是军籍。」
陈进望向c练的士兵,松松垮垮,趁着韩奉不在,刚跑了两圈就喘气歇息了,他接着说:「镇溪军屯的士兵都是很穷困的,韩公公算宽宏大量了,不克扣众人米粮,一月一石米,还是养不活家人,谁嫁了我,那才是要吃苦头的。其他充军的是什麽人?是罪犯匪盗,我不想成婚,日後叫我的孩子有受不完的奴役打骂之苦。」
平日里陈进总是笑嘻嘻的,说出那番话,他的脸如苦瓜一样皱着,沈卿雪知他说的全是掏心掏肺的话。
「我懂了,但风禾还有东西给你。」
沈卿雪把陈进拉到没人处,从袖子拿出一个荷包,红se丝线绣了苗人信仰的神树——枫树,称为「一千年的爷爷」,是保佑人长命百岁的祖神。
荷包仿佛烫手似的,他不停地往後退,靠在土墙边无路可退,哀求似的说道:「还给她吧。」
「听说汉人收荷包和手帕为定情信物,风禾不会刺绣,她亲手织了好几日的布,做了最好的,请我帮她绣的。」
「其实她给过我,我真的不能收,沈姑娘,我脑子里很乱,」陈进捂着脑袋蹲坐了下来,「看上去两个人打架,一个人笑我不自量力,一个人叫我带她走,我就算真那麽做了,我们俩还能去哪儿呢?」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风禾?」
陈进沉默许久,对她点了点头。
「那就拿着,她最後的心意。」
沈卿雪把荷包投到他怀里,不等他反应过来,立马跑走了。
韩奉出了这趟远门,从秋日到冬天,皇帝率领百官祁雪後,北风一日b一日刮得刺骨。康妃娘娘身子不好,留他在g0ng中多呆了些日子,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娘娘说:「这回的针法,是换人了吧。」
临窗大炕侧方的墙上,挂上了沈卿雪的绣画,韩奉蹲在门边给娘娘喂猫,笑道:「娘娘好眼力,老绣娘病得起不来了,一个年轻姑娘绣的,手不稳,还得多练。」
「你呀,说到她都在笑呢,可是喜欢她?」
韩奉下意识收起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说:「哪有?娘娘喜欢,我便喜欢,乡下姑娘,没见过什麽世面娇得很,得了娘娘垂ai是她的福气。」
「在土人的地盘任职,还习惯吗?」
「乡下地方就得一个好,土人脑子蛮横,不像朝中文武百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此,我倒留你不得了。」
娘娘咳嗽了几声,nv官侍者给她盖上毛毯,递手炉,提醒她该喝药了,她点点头,又唤韩奉近身来伺候。
韩奉小心给她捶肩,她说:「我想调你回来伺候,皇上没立太子,吾儿为长子,我身子又不好,瞧他弟弟们都虎视眈眈。」
「娘娘更不用急了,皇上看得清清楚楚,该怎麽样就怎麽样,不安分生了异心才不好呢。」
「你呀,就是不愿留在g0ng里。」
「娘娘知道奴才所愿,事情刚有了眉目,等这事了结,奴才肯定立马回g0ng报答娘娘恩情。」
「就算是si了,你也得追着徐海吧。」
娘娘酸溜溜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搭在肩上的手,放他去了。
快临近新年时,韩奉才回到南方军屯镇溪。
马蹄声轻快地响了一路,今年祁雪後落下鹅毛大雪,马车拖了几个大箱子。
「给他们长长见识,特别是那个乡下姑娘。」
韩奉想着沈卿雪欣喜若狂的神se,仿佛她真的在面前一样,哼着小曲到了军屯,来不及回长官厅收拾,直奔她住的吊脚楼。
吊脚楼静悄悄的,圆姨和绣玉都不在,算算日子,今天十四,乡下人逢「四」和「八」都会进城赶场。韩奉觉来得不巧,正要走时,房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不是陈进还是谁?听不太清,只听到「寨子」「嫁人」几个字眼。
韩奉愣在原地,像是被蒙起头打了几拳,做贼似的,踮起脚尖往门外退了几步,视线盯着门缝,关得紧,看不到人。
光天化日之下,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韩奉下意识想逃跑,在外挣扎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回到她绣房前。韩奉贴着耳朵听了一会,里面没声了,敲响了她绣房的门。
连见了皇帝,心跳都未曾如此快过。他既担心沈卿雪开门,看到二人神se异常,又担心沈卿雪不开门。
「公公,你回来了?」
所幸门还是开了,她穿着一身灰白的葛麻棉衣,头发也齐整,但脸上有些泛红,眼睛水汪汪的,似是哭过了。
「嗯……回来了……」
两人衣服都穿得齐整,陈进坐在织布机旁,收着袖子烤火。韩奉左看右看,桌上刺绣的竹绷,看起来是刚放下的,坐垫上的折痕只一人坐过,除了她脸上的红,没其他奇怪之处。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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