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他随口找了个理由。
“什么?”班主任顿住了。
他正打算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一旁的数学老师开玩笑说:“易怀临对吧?赶紧救救孩子吧。”
“嗯,是他。”
“不行。”
陈则言皱了下眉,又说:“让杨皓文去,我不去,快上课了,我先走了,老师。”
杨皓文是年级第二,此时正在办公室取试卷,闻言懵了一瞬。
易怀临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好,前桌是个女生,叫程诺,心思细腻,温柔,漂亮,跟周围的同学关系都不错,见状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今天是灰色的。”他蔫嗒嗒的说。
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敲桌子,哒哒哒,不开心就这样。
“吃点糖就粉色了。”小姑娘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糖,全放易怀临桌子上的,“周姐就这样,脾气特爆,一点就炸,你别放心上。”
“我没事。”易怀临默默把糖扒拉到手里,数了数,六颗,莞尔道:“谢谢。”
他笑起来很温柔,眼睛弯弯的,还会露出一个酒窝,比糖甜。
等女生回过头去,他剥了颗奶糖吃,有点过甜了,他嚼了两下就看到了陈则言跨过门口进来,他记得陈则言不喜欢吃糖,不知道甜味会不会也不喜欢。
他喝了几口水才冲淡嘴里的甜味,周围的气味也淡了。
陈则言回到座位时发现窗户开的更大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是易怀临,他不在意。
易怀临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午休前,张正扬拎着书包进了班,他上午没来,生病请假了,输完液就来了。
他的位置就跟陈则言隔着一个过道,落了座就开始话痨了,在周伟伟一顿说,比如吐槽输液室有个小男孩哭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他愣是难受得一点也没睡。
说到陈则言这里,他就愣了一下,问:“你俩闹什么别扭呢?”
“友谊万岁呀,朋友们!”他说话吊儿郎当的,“我命令你俩赶紧和好。”
易怀临看陈则言没说话,自己就不敢说了,只能对着张正扬笑笑,表示没事。
别说和好了,就算陈则言现在骂易怀临一顿,他都不带反驳的。
一到下课就看不到陈则言,易怀临朋友并不多,一般都是坐在座位上不出门,等着十分钟过去,就能上课了。
眼瞅着陈则言已经走远了,他把目光收了回来,不在看窗外,一回头就看到了张正扬的脸,吓一跳,“你干嘛!”
“看看,”张正扬摆摆手,问他:“你俩怎么了?闹什么别扭,一天不说话。”
“没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陈则言是我亲哥,我喜欢他吧。
“不信,如实回答。”他掐住易怀临的脸。
易怀临皮肤很白,骨架小,很瘦,脸上肉不多,但特别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掐脸了。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不舒服,易怀临反常地没有挣扎,稀里糊涂地补了一句:“我有点烦人吧。”
“说什么呢,我们家小临这么可爱,烦什么烦。”张正扬又揉了揉他的脸。
“我疼。”易怀临推开他的手。
怕疼,易怀临就是个怕疼鬼,疼得厉害就会掉眼泪。小时候一直独来独往,被人欺负都没人帮,小学二年级有个小霸王看他不顺眼就欺负他,摔地上了,膝盖和掌心都破皮了,血珠直冒,易怀临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了班,疼得厉害不敢拿纸巾擦,也不敢动,就一个人偷偷掉眼泪,没有哭声,咬着嘴唇,自己忍了一节课,下课才被老师发现。
这件事陈则言知道,原因就是有次他上楼被人撞了一下,膝盖磕在台阶上了,走路一瘸一拐的,陈则言让他去医务室,快上课了,他死活不去,说小时候也忍了一节课,没事。
后来陈则言逼问他,他就说了小时候的事。
再后来,那个撞他的人在某次下课突然冲进班里,对他一个劲的道歉,捂着脸,被陈则言打的。
“你不要捏我脸了。”
2019年4月8日多云
他们说吃糖,心情就会变好,我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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