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雨点砸在窗户上,沉闷有力的声音不间断,永动机在工作一般。
有人敲门,咚咚咚地响三声,无人应,又三声,脚步声也响起了,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敲门声停了,脚步声也停了,卧室的灯光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她的声音很温柔,雨声都小了几分:“小临,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易怀临随了她,声音也温润好听:“有点失眠,等下就睡,你呢?”
“刚看完电影,一会儿就睡。”
“好,晚安。”
“嗯。”
对话潦潦草草地结束,易挽清刚要转身,就被他的孩子叫住了,她听到易怀临说:“妈,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好,在这里吗?”易挽清很有耐心。
“嗯,很快的,”易怀临点了点头,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觉得陈则言怎么样?”
“怎么这么说?”易挽清莞尔一笑,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他挺好的,之前是朋友,经常帮助我。”
他听到他妈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呢?你们已经有了新的关系,一时间接受不了,对吗?”
易怀临点了点头,说“是”。
易挽清说:“总要适应的,我们都要给彼此一个时间,不要太难过,你们都一样。”
易怀临沉默了,他想问,如果我喜欢他呢?
但他不能问。
“我知道了。”
“去休息吧,不早了。”
“好。”
易怀临没关门,看着易挽清走后才松了一口气,余光扫了一眼隔壁没关严的门,垂下去的手蜷缩了一下又放松,最终还是回了卧室。
他站在窗前,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重重复复,直到十个电量全部耗尽,手机关机了。
“快关机了,没事挂了。”陈则言关上了门,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把衣服脱下来,换了睡衣,“这么晚不睡,你有病?”
“心情不好啊?”江执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咔哒声,“跟我欠你八百万一样。”
陈则言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说:“我回家了。”
“你爸把你说服了?这么厉害了。”
“没,他来找我了,”陈则言似乎没打算瞒着,“我每把别人给他的情书给他。”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半晌才悠悠传来一句:“你为什么?”
“不知道,我他妈也搞不懂我自己。”陈则言也点燃了烟。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江执很短地笑了一声,“你要不要听听?”
“我知道,我不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那边来了兴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安静了,他说:“我这么跟你说吧。”
“咱俩认识了五六年了,我真没见过你为了一份感情这么犹豫,就当初闻宇那事,你不是说断就断了。”
闻宇,跟陈则言认识四年,关系很好,不说形影不离,那也是经常在一起了,因为闻宇家庭没那么好,基本上他看上陈则言的某件东西,只要一句哈或一个眼神的事就到手了,就算不说,陈则言挥挥手让他带走。
没想过他会有其他的心思,直到高一那年陈则言生日聚会那天,陈则言抽空去了趟厕所,刚出来就被堵回去了,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清了那个人是闻宇,没多想而是推开了他,说:“你喝醉了,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闻宇话音刚落就再次去上,紧紧搂着陈则言的腰,“阿言,你旁边那个认识谁?你为什么这么照顾他?还替他挡酒,怎么不看我一眼了?”
各种问题抛出来,陈则言还没来得及消化,后背就狠狠撞在隔板上了,紧接着,脖子上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
他猛地推开趴在身上的人,一拳砸了上去,攥住闻宇的衣领,冷声道:“你他妈疯了吧,恶不恶心?”
“陈则言,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的照片我全都有,我晚上还会”他不继续说了,而是笑了。
“我操你妈。”
拳头还是砸在闻宇的脸上了,门被人撞开,闻宇被压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挨着拳头,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陈则言被拉走了,他被人带出去了,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继续说。”陈则言起身去了窗前,打开窗户。
“不说他了,我嫌恶心,”江执又说,“你不觉得你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不知道。”
“”
“上次聚会,他亲你,我看到了。”
“嗯。”
“你没拒绝,而且在聚会上你一直看着他。”
江执突然抛出一个致命问题,他说:“不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接受他的亲吻,为什么要目光独属于他?”
“而且那个人还是男的,和你同性,我一直以为那件事后你就恐同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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