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多谢啦!”
说罢,程无乐从窗台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半晌,严慎微从书中抬起头,拿书本遮住脸,耳尖微微发烫。严慎微心道:江陵的太阳真大。
程无乐熟练地穿过长廊,果不其然,演武场屋檐下,师兄弟们正摊成一团,一人一块西瓜。程云流见他过来,咬下一大口瓜,含含糊糊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爹不是说你没抄完书不能出藏书阁么?”
程无乐从众人手下抢过最后一块西瓜,挤到程云流身旁,道:“师父又不会真的来抓我回去。我偷偷跑出来这么多次了,他都没有说什么。再说了,那藏书阁里多无趣呀!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人,严慎微还不愿意搭理我。我也没惹他啊,怎么他就不理我呢?你说呢?为什么?”
程云流道:“肯定是你平时的言行举止,让人家觉得你顽劣不堪,不想和你同流合污。”
程无乐点点头,道:“你现在不就是和我同流合污么?你看,我们俩挨得这么近!”程无乐伸手比划了一下他和程云流之间的距离。
程云流道:“自然不是,我是大师兄,照顾你是我应该的。乖,二师弟。”他拍了拍程无乐的头,起身将瓜皮放好。
程无乐最不喜欢程云流这么叫他师弟,分明二人同岁,但他爹将他送过来的时候,程云流就是这样拍了拍他的头,问道:“阿爹,这是你给我找的师弟么?你好呀,二师弟!”于是程无乐就这样变成了程云流的师弟。每每想起,程无乐都会对程云流说道:“要是你当时不叫我二师弟,说不定你现在才是我师弟呢!”此时,程云流就会回答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依然是我的二师弟呀。”
程无乐往地上一躺,道:“程云流,我饿了。”
程云流踢了踢他的腿,让他挪点位置。他道:“你不是刚吃完一块瓜吗?”
程无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举起手里的瓜皮,道:“一块瓜怎么可能吃饱?!你疯了么?”
程云流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正色道:“今晚阿娘做饭,大不了你多盛一点就是了。”
程无乐摇头,道:“那就算啦,我等会到码头去吃馄饨。”
程云流问道:“不是喝酒?”
程无乐道:“前几日才刚喝过,你若是想喝,我可以带一小坛回来给你。”
程云流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他的酒量可不像程无乐这么好,喝一口酒就能醉的晕乎乎的。程无乐并不坚持,表示可惜,这么好的酒竟然不能喝,真是太可惜了!
程云流叮嘱道:“你可别忘了回来,今夜是宵禁。”
程无乐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现在就走。”走出两步,程无乐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道:“你们可别告诉师父啊!”
“知道了师兄,我们哪一次背叛过你?”
程无乐这才放心离开。
师娘做的晚饭虽然好吃,但他此次出去,还是为了买些礼物给小师妹,快到她的生辰,程无乐盘算着今年给她送一盏鱼灯,正好程贞晼生辰过后就是鱼灯节。
莲中境码头上人来人往,摊贩们见到程无乐,都问道:“今日又偷偷出来了?没让你师父发现吧?”程无乐笑着应答,离开码头时,手中已多了许多东西。程无乐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哭笑不得,小时候师父带他出来,这位伯伯就喜欢给他塞糖葫芦,怎么现在还是塞糖葫芦?他笑了笑,咬下一颗山楂,酸酸甜甜,和小时候一样的味道。
街上的摊贩见到程无乐,就知道他这次是出来给师妹带礼物。胭脂铺的娘子冲他挥挥手帕,道:“小仙君又来啦?今年还是买胭脂吗?”
程无乐站在首饰摊子前,应声道:“今年不买胭脂啦,若是姐姐诚心想卖我,我也可以买上一盒。”
貌美的娘子捂嘴笑了,道:“小仙君一个男子,买胭脂做什么?莫不是看上了那家小姐?”
程无乐嘻嘻一笑,道:“我送给我师娘。”
听闻此话,她哈哈笑起来,走进铺子拿了两盒胭脂送给程无乐,道:“就当是我送给程夫人的!拿着吧!”
程无乐推辞不过,只好接下,道:“下次我来多买几盒!多谢姐姐!”
此话一出,又惹得她一阵笑。
程无乐来到这儿,像回家一样,街上上至八十岁老妇,下至三岁小童,都认得他,也有人会向师父说:“你这徒弟还真是可爱!”师父也只是笑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并不会拿他怎么样。久而久之,每当他到街上时,都会有人来打趣道:“你今日是不是又逃学了?有没有被师父发现啊?”
程无乐逛了许久,直至深夜才掐着宵禁的时间赶回莲中境。
他抱着一堆东西,躲在墙边四处张望。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程无乐?”
程无乐转头,看见严慎微正站在他身后,不解地看向他怀中的东西。他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啊。”
严慎微道:“今夜宵禁,你怎么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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