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扭扭捏捏地问可不可以摸一摸。
程无乐晃晃悠悠地跟在大鱼后,手里提着一只圆圆的酒坛,不时喝上两口。火焰的烟雾朦胧了双眼,程无乐双手枕在脑后,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见了谁都笑嘻嘻地打招呼。几位女孩躲在人群里偷偷看他,见他冲这边笑,唰地红了脸,叽叽喳喳地缩作一团。
程无乐跟着大鱼走了半个时辰,走到了河边。岸上的鱼灯映在水中,水中的鱼在水底游,偶尔浮上水面。桥边,严慎微手中正拿着一盏花灯。程无乐脚步一转,走到严慎微身旁。
他看向严慎微手中的莲花灯,惊奇道:“严慎微,这是哪家小姑娘送你的?”
严慎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耳根泛起薄红,像是被酒熏醉了。
程无乐道:“你怎么不跟着他们游灯啊?一个人站在这儿?”他瞥了一眼严慎微手上的灯,又道:“你答应人家小姑娘了?”
严慎微猛地转头看向他,道:“我没有!”
程无乐道:“那你怎么接过人家给你的花灯?在我们江陵,鱼灯节若是有女子送男子花灯,即是表示她对你有意,男子接过了,那便是两情相悦。你接了人家小姑娘的灯,还抛下人家,一个人站在这儿,不好吧。”
听闻此话,严慎微低头看向那盏莲花灯,耳根通红,道:“我……我不知道,我这就还回去。”
程无乐听到严慎微如此紧张,哈哈笑了,道:“哈哈哈哈哈哈不用还回去,你若是不喜欢,放了就是了。”
水中飘来一盏花灯,烛火摇曳,严慎微犹豫片刻,在心中说了声“抱歉”,撩起衣袍蹲下,将花灯放入水中。
程无乐道:“许个愿吧!”
严慎微道:“什么?”
程无乐道:“许愿呀!你放了花灯,不应该许个愿么?比如早日遇良缘,或是身体安康之类的……听说鱼灯节许的愿望还是很灵的!”
严慎微垂眸看着飘远的花灯,道:“我向来不信这些东西。”
程无乐道:“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太相信鬼神之说……”
二人一站一蹲,月上梢头,程无乐踢了踢碎石,手里的一小坛竹叶酿只剩最后一口,他想了想,递到严慎微面前,道:“好啦,你若是还生我的气呢,喏,最后一口竹叶酿,最好喝的一口,我留给你,喝了我的酒,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严慎微看着那只黑漆漆、圆溜溜的小坛子,伸手接过,酒香扑面而来,和程无乐身上的味道一样,酒水清澈,被酒香所蛊惑,严慎微犹豫地抿了一点,酒水入喉微苦,随后一阵清甜。程无乐双眼发亮地盯着他,问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喝?不过不能喝多了,你就喝这一小口吧。”
严慎微从来没有喝过酒,在临安时,师兄让他尝试过几次,但他总是摇头拒绝,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又或许是酒香诱人,他回味着嘴里的味道,不算是太糟糕的体验。
严慎微喝完最后一口竹叶酿,双目虽然还算清明,但脚步虚浮,程无乐伸手扶住他,震惊道:“严慎微,你不会醉了吧?”
严慎微语调平稳,道:“没有。”
程无乐举起两根手指竖在他眼前,问道:“这是几?”
严慎微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配合道:“二。”
程无乐满意地点头,看来还有意识,应该只是微醺。
“那可说好了,你已经喝了我的酒,我们俩就算是朋友了,对吧?”
“……嗯。”
“你以后也不能对我如此冷淡了,对吧?”
“……”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小鱼灯呀?”
“……幼稚。”
他看着严慎微依旧冷冰冰的侧脸,心道:还说我幼稚?明明最幼稚是你,偷偷生气还不承认!
风荷第四
鱼灯节那一夜过后,严慎微似乎在躲着程无乐,松柏院不去了,藏书阁也不去了,整日都呆在归崖居内不出门。
程无乐纳闷,心道:严慎微这是又生气了?前一天晚上还说好是朋友,虽说当时他有些醉了,可也不能第二天就翻脸不认吧?这么不讲道理么?他坐在席上,笔在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抬眼看着右前方那个空着的座位。耳边夫子喋喋不休的“仙者……”听得他心烦,这都讲了多久了,也没些新意。
程无乐趁着夫子低头的空隙,猛地窜出去,夫子追着出来,喊道:“程无乐!你又去哪!真是气煞老夫也!!!”
程无乐从没见过想严慎微这样奇怪的人,分明看他和程云流勾肩搭背时眼里是带着羡艳的,可每次程无乐想找他,他都冷冷拒绝,而后吐出“幼稚”“无聊”等词语。程无乐叹气道:“唉,这人的心思比女孩还难琢磨几分。”
“谁的心思?”
清脆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程无乐回头一看,程贞晼满脸疑惑地问道,而后笑起来,道:“哦,是不是师兄喜欢的姑娘?你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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