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穿掌心的痛竟是这般销魂蚀骨,莹润葱白的手掌被钉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刺目的鲜红将那片雪白的掌背浸染。
我是真没想到,他竟可以为了楚明玥,对我做到这种地步。
多年前那个许诺我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少年,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刺穿我的掌心。
他看向那不知何时昏迷过去的容儿,冷声下令道:“冲撞未来的皇后,出言不逊,不知悔改。将他贬为庶人,即刻赶出宫去。至于这个谋害皇嗣的毒妇……”
“不要!宋祁宁我求求你……容儿他现在伤成这样,你将他赶出宫,他熬不过去的。”
身为一个母亲,我自然不可能看着我的孩子陷入那般境地,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绝情。
稚子何辜?
虎毒亦不食子。
他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情急之下朝着他挪动了几分,顿时感到手掌上一阵撕裂的疼痛,被钉在地板上的手掌限制了我的行动。
但我此刻也顾不上这疼,眼见着他要绝情地离开,我心一横拔出了发簪。
顿时,更大的疼痛感席卷而至,让我头皮发麻,眼前一阵晕眩,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得撑下去。
我挣扎着起身,却连站起来都没顾得上,急切且狼狈地膝行了几步,好不容易追上宋祁宁,却也只是堪堪抓住了他的下袍一片衣角。
我从这个角度费力地抬起头,看向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我求你……”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现在将容儿赶出宫。”
宋祁宁漫不经心地甩开了我的手,“求孤没用,你不如好好跟明玥道歉赔罪,兴许她能原谅你,孤也可仁慈一二。”
我几欲将下唇咬出血来,死死地忍着屈辱,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对这个恶毒的女人低头。
五年后回来的宋祁宁没学会别的什么,倒是将如何将我碾入尘埃学了个透彻。
“楚……明玥,今日之事皆是我错,我在这里给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
楚明玥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此刻倒不见她先前的那般虚弱了。
“你在这里跪我有什么用呢?我苦命的孩儿已经离开了我。若是姐姐真心忏悔,那便去雪山之巅的天祥寺为我的孩儿祈福超度罢。”
“可听清了?”宋祁宁朝我冷冷地瞥来一眼。
“我知晓了,还请殿下即刻请太医为容儿医治。”
那雪山之巅的天祥寺足足有九百九十九阶,其终日被白雪所覆盖,天寒地冻,更遑论此时正值数九寒天,若我就着这幅破败不堪的身子一路跪行祈福,恐是要我去了大半条命。
但我别无选择,谁让这二人精准地捏住了我的命脉。
“宣太医,将皇长孙贬为庶人照旧,待其痊愈后再赶出宫。”
“谢殿下开恩。”我以头点地,闭上双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流下泪来。
原来青梅竹马、年少深情也会走到两看相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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