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知何时已经不如最初那样尖细,与普通男人无异,时常让人忘记他曾是个宦官。
“不习惯,就还是叫宋大人吧。”
谁也拗不过法照,这个家伙简直是块石头,偏偏是长了嘴的石头。
他走到院中央,衣摆沾上雪水,颜色深深浅浅,像绘上的远山图。
“怎么今日有空上我这来,是要讨论佛法,还是邀我看风景?”
一树腊梅开得正艳,雪压枝头,把花瓣打落在地,白中点红。
“不讲不看,就不能上你这来了?”法照说着,手中的扫帚却没停,木枝刮擦露出的石路,是不刺耳的沙沙声。
宋江桥蹲下来,在他身后把石路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捡起,回答道:“自然不是。”
“是听心姑娘叫贫僧来的。”
听心是伴着大人出宫的贴身丫鬟,所以百思之下宋江桥在城里给她置办了一个药膳铺的营生,平日里不怎让她来看望。
“这丫头倔,只要不让她看我,她便寻着法子找你来,下回可别依她了。”
宋江桥是不想看见法照扫干净的地方仍有落花,可无论再怎么捡,头顶还会有新的花瓣落下来。
大概是见他有些忙碌,法照便放下扫帚过来帮他。
这一过来便看见他赤着的脚:“宋大人的身体可不如外人所说,体弱多病,走两步都需搀扶。”
“那外人还说我什么了?”本就是个归隐的借口,宋江桥撒过的慌太多,自己都记不清,头也没抬。
法照挖开一处泥土,接过他手心中枯黄的花瓣:“外人没有说,是贫僧所说。”
“我这叫沾沾地气,你不懂。”
花瓣凑巧落在法照的海青衣领,宋江桥伸手帮他拿了下来。
叶片分明还新鲜,却要在寒冷中逝去,就算感到格外惋惜,却又觉得无力。
他突然背过身偷偷把花瓣塞进自己口中。
“看你面色稍差,是在寺里睡得不好吗?”替他做完之后,法照终于问了些别的。
宋江桥皱着眉头没说话,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唇齿间的花瓣细嚼之下有点苦涩。
“如果睡得不好,贫僧可以每日来你这与你讲法。”
“不必了。”他急忙摆手拒绝,上回他和法照讲法,在山腰上的亭子里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黑才叫醒他。
苦涩逐渐从舌尖蔓延,混合植物独有的幽香,充斥在整个口腔里,沁入喉咙深处。
“我执,是痛苦的根源。”他想起什么似的,不禁问道,“何解?”
法照侧过头来,微微朝他笑着,虽然不带嘲弄,但也多少会引人误会:“方才不是说不想讲法?”
宋江桥悻悻地闭上了嘴。
“世间万物,放下求我的执念,才能解开痛苦。”他伸手抚摸这一棵梅花树,细细解释,“就像花,只有放下对盛放的执着,遵循规律凋零,才能成为自己重生的养分,是轮回也是因果。”
“那从一开始就没有执念。。。不惧怕凋零,之后还会痛苦吗?”宋江桥反问道。
“实在很痛苦的话,大人可以和贫僧论。”
他很聪明,宋江桥不愿与他多说,法照那双眼睛就像能看穿他的内心,每说一句话都是担惊受怕。
“梅花真是在太苦了。”他说的是味道,如此不可言宣。
等宋江桥决定要站起来的时候,脚几乎整个都被冻麻,他只好直接靠在树旁席地而坐。
“地气已经沾够了?”
“够了,再想沾的话,地气就要把我的脚带走了。”他互相揉搓通红的脚趾,试图让它们暖和一些,并不感到痛苦,而是稍稍有了些做人的实感。
法照很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只是同坐在旁边,把他的脚裹进自己的袖子里擦拭,尽管这样可能会弄脏居士服。
他其实很想说,让宋江桥不要沾地气了,也要沾沾人气才行。
宋江桥看着有些出神的法照,初见之时,此人之单薄好似一把风就能把他吹散,飘去空中。
“你腰上应该系个东西。”
“什么?”
“风雪要再大些将你吹走,我得把你拉回来。”
缠他,是尾顺着大腿而上,贴着胯骨由腰间而去,足足缠了四圈,拉佛入尘世。
宋江桥缠得太紧,直到法照有些呼吸急促,都归咎于二人似吻未吻产生的情欲。
整个人都靠在榻上的桌案边,腰下又是蛇尾,怕搁疼他就伸手往上拽,摸到不同触感,是腹部有些瘢痕,那片几乎已不生鳞片,他异样地探头看了一眼,用指尖摩挲着。
宋江桥气息下沉,抽出手阻止住他的轻抚:“我曾拔过伤鳞,无碍……”
“疼吗?”法照拉过他的胳膊重新放在自己腰上,双眼柔和地望着他浮红的脸。
他摇了摇头,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在衣服内越伸越长的尾上:“已经痊愈了,不会疼。”
身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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