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澜走后,宁轩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被翻窗进来的少年吵醒。
宁轩从凌乱不堪地床榻上坐了起来,对着目瞪口呆的少年脑门一拍:“看什么?”
暗冽吐吐舌头,有生之年没见过这么宁轩这般唇红齿白、柔弱娇媚地样子,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哦、哦——”暗冽回过神,半蹲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就在八九天之前,薛绩之在军中立下军令状要拿下娄山关,这信昨日才送到。”
宁轩撩了一把头发,接过信认真端详起来。
这是前线密报,西北军上下一心,内部的利益纷争不足为外人道,若非从前定国公的交情,这样的消息怎么也不会传到宁轩这里。
暗冽好奇问道:“那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轩放下信:“十有八九,是赵靖澜自己在背后兴风作浪。”
“啊?那暗磲是投靠了靖王?”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经手,若是赵靖澜一手策划,也只有暗磲能从中帮忙。
“哎呀!”少年被宁轩敲了下狠的。
“你胡说什么?”宁轩斥责道:“陛下年幼,满朝文武无不以靖王马首是瞻,何止是暗磲,你我不也是他座下的鹰犬吗?”
暗冽揉揉脑门,不服气道:“哪有他这样的主子……”
宁轩没有注意到小暗卫的情绪,捏着信自言自语道:“薛绩之年纪轻轻,打过几场胜仗却算不上功勋卓着,能坐到这个位置完全是靖王力保,这次若是赢了还好说,一旦战败,朝廷必然有人不服,若是没有刺杀的事,赵靖澜一力弹压不在话下,如今他却把自己弄得内忧外患,到底图什么?”
“会不会是想对付宗室的人?”暗冽猜想到。
宁轩摇了摇头:“宗室这群软脚虾,周清拼却性命告了赵靖澜一状,连郡王却无动于衷只想粉饰太平,若不是昨日赵靖澜发了疯,连我他都不想管,这样的气度胸怀,如何能与靖王作对?”
“那这么说,靖王想对付的到底是谁?”
宁轩转了转眼珠,突然灵光一闪。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并没有想对付的人,设下这个圈套只是为了让薛绩之背水一战,拿下娄山关。”
“啊?”
宁轩看着暗冽困惑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事态发展下去,赵靖澜很有可能因为行刺的事被宗正寺调查,不能再参政议政,这样一来,薛绩之没了最大的靠山,只能拼尽全力。”
“如果薛绩之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他输了?”
“万一他输了,有异心的人自然浮出水面。”宁轩喃喃道,似乎看到赵靖澜悄无声息地在勤政殿上划下一个大圈,等着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从圈里跳出来。
这个人,自然也包括自己。
宁轩心头一紧。
“世子!国公爷、国公爷和赵大人打起来了,您快出来看看!”
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宁轩拿了架子上的衣服穿好:“你先回去,别让人知道你来过。”
“是。”
宁轩匆匆忙忙赶到前厅,现任定国公宁奕坤正被赵广承骑在身下,赵广承胡言乱语:“妈的,你他娘的跟你儿子一个脾气,不肏不服是吧!”
两人扭打在一团,与昨日在靖王府花厅的情形如出一辙。
宁轩立刻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赵广承踹了出去,他连忙扶起宁奕坤,肝胆俱颤地检查起来:“爹、你没事吧——”
宁奕坤脸上被扇了几个耳光,红扑扑的,年过四十却嫩得跟水葱一样,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慵懒风韵,见儿子来了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哇、儿子,他欺负我呜呜……”
宁轩快速扫了一眼,除了脸上挨那几下,赵广承到底没有那个胆子真把定国公怎么样。
“够了。”宁轩在外人面前不好骂他爹,只能对着一群手足无措地侍卫怒斥道,“你们就由着他动手?”
宁奕坤软绵绵一个人,抓着宁轩的袖子小声道:“我、我叫他们别插手的……”
“住口。”
一旁被踹飞的赵广承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侍卫这才敢说话:“老爷来探望您,偏巧遇上了赵大人,赵大人喝了不少,没说几句就动起手来……嘴里还说了好些对您的荤话,老爷气不过将他一拳放倒了,正准备揍他一顿,没想到赵大人突然又有力气了……”
“宁宁……我又闯祸了吗?”宁奕坤小心翼翼地扯着宁轩的袖子。
宁轩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亲爹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蹲下来给他整好衣服:“没有,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也别让人欺负了,打死了算我的。”
宁奕坤放下心,显然松了一口气。
宁轩替他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看着自己漂亮得不像话的爹,无奈道:“去哪儿玩不好,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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