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香烛一晃一晃的,那些折成的金元宝堆成了钱山,被风吹得满地乱跑。灵幡“哗哗”作响。“姐姐,我在的。”无双跪在她身边,轻声安慰,一字一句,却重如千钧。“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落日西垂,天边好似调皮孩童用手捏爆了熟透的红柿子,又将满手的果浆涂抹在画布之上,那么的鲜明生动。少年望着身侧的心上人,内心深处已然升起一点虔诚,不同于人对于神明的诚,他只是由衷地感谢着,他遇见了最爱的人,最爱的人也喜欢他。林朝朝回头,无双的眼眸之中澄澈而清亮,好似一汪怎么也搅不浑的清透雪水,一如当年初见。过了很久,无双才听到她的话被风吹过来,飘飘摇摇,偏偏又那么清晰。“让无双城先准备一下,我们成亲吧。”-------------------- 婚期将近==========================天启祸乱之后的第三天,明德帝突发旧疾,神智昏乱,不良于行,无力理政,遂令皇弟兰月侯及皇二子萧崇,皇六子萧楚河代理国政。同日,边关告急,边境失城。整整三日,天启的尸体才清理干净,但城中还是笼罩着一股严峻的氛围,因为皇帝病重不醒,因为边关战事不利。朝廷派谁去援助琅琊军暂时还不知道,但在陛下随时可能会驾崩的局势下,哪个皇子出了天启,就可以说是与皇位无缘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留下来的那一个不会随时来个“父皇驾崩,灵前继位”的戏码。若按常理来算,现下城中的两个皇子应该都不会愿意出兵才是,但林朝朝知道萧崇和萧楚河在军国大事上还是抡得清主次的,有北离,才有他们的皇子。林府,苏暮雨再次站到了林朝朝面前,“我来拿我要的人。”林朝朝刚刚从地牢里走出来,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白,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快意。她干脆地把尸体给了苏暮雨,甚至还贴心地让人擦干净了苏昌河脸上的血。只是在最后,林朝朝突兀地说了一句话:“慕凉城已经无主,栈道年后就可以休整完毕,一块新土壤总得有人扎根。”庭院重重,花木深深,苏暮雨抱着苏昌河的尸体,沉默片刻,最后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多谢。”随后便像一缕微风,飘去了远方。“不用谢。”林朝朝在原地喃喃着,脑海间浮现出当年记忆初醒之时,她见人的第一面。“从此,两不相欠。”
你在万千刀剑中救我一命,我用千万金银全你一个夙愿。苏暮雨,我在此衷心祝愿你,救苦弭灾遇惊春,走出暗林向春山。天启城外。新的牌匾已经挂了起来。牌匾之下,站着一个白衣华服的儒雅公子,他的身旁,一个提着巨剑的中年剑客站在那里。白衣公子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转过身,冲着马上的人唤道:“六弟。”萧瑟和他垂首示意:“二哥。”萧崇看着他背后的军队,摇头道:“你不应该走,父皇病重,你应该留在天启辅政,至于战场,我和兰月侯都可以去。”“你是天选之子。”他指着萧瑟腰间的天斩剑,“那柄剑是开国皇帝才能使用的剑,但它选择了你。”“既然我是天选之子,那北离的国门,当由我而守。”萧瑟使劲一甩马鞭,绝尘而去。明德帝二十三年,明德帝病重,然未立太子,边关不宁。永安王萧瑟率二十万大军迎击南诀。皇弟兰月侯和二子白王,坐镇天启,共同监国。但这场仗并没有打很久。永安王兵强马壮,甚至在援军到达时琅琊军不仅没有接着丢失城池,反而与南诀打得有来有回,颇有僵持的意味。萧瑟一来,虽然算不上以摧枯拉朽之力打败南诀,但也是用兵神速,短短半月就拿回了失地。然而,漫长的战争还在继续。只是这些与远在天启的林朝朝等人是没有太多的关系了。皇帝还是昏昏沉沉地病着,一天没几刻是清醒的,若不是华锦时时刻刻守在身边,怕是直接能变成中风,在床上歪眼斜嘴流涎水过后面的日子。林朝朝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可惜地叹了一声。接着进入了柴房后面的密室,瞧了一眼被做成人彘的萧羽还活着没。没有人知道本该在天启大乱的那夜就“殉职”的赤王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密室里,被人砍了双手双腿,挖了双眼,剪了舌头,割了鼻子和耳朵,连嘴巴都被缝上了,放在一个不大的坛子里。吕太后有才呀,这么好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怎么不算吾辈楷模呢?况且历史上的戚夫人不过是恃宠而骄,嚣张跋扈了点,怎么也比不上萧羽犯下的罪孽,让他受这样的罪,便宜他了。林朝朝瞳孔之中闪过冷厉的光,天启死的人多到就算把萧羽凌迟都不够算,那就常常人彘的滋味吧。满清十大酷刑还是轻了。密室之中,火盆“噼啪噼啪”地响着,在这样安静到阴森的地方显得格外渗人。有人把一个约莫半人高的坛子抬了上来,语气迟疑地对站在那里看火的林朝朝说道:“回小姐,人已经带上来了,还没有死,但形状可怖,您……确定要亲自查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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