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剩余的泪水便掉下来和风一起吹走了。“其实我刚刚就是在想,如果他能非常非常伤心就好了。”因为想到只有自己伤心,心里变得更加伤心,所以一时没忍住的眼泪才会被风卷到了铃木将的脸上。刚才那会就应该对岛崎亮说点讨厌话的,鸣海遥自觉又被这绵软性格给糟害了!心软为害无穷。她故而对自己生起气来:“这样想我的心里很奇怪地会舒服一点点,好像没那么悲伤了。我希望他接下来很倒霉,所有事情都不顺,再也不会快乐,最好痛苦得不行,每天愧疚得睡不着,即便睡着也会被我化作女鬼的噩梦惊醒,没有安稳生活,马上被警察抓走,大平层被没收,在监狱被人暴打,失去超能力,得不到爱,永远不幸福……”铃木将:“……”背后的女人开始诅咒岛崎亮了啊!好古怪,好可怕!她哽咽着祈祷:“拜托,上天,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模一样的心碎和痛苦吧。偿还我!我有多痛,他就得多痛,更痛。”痛苦像汗液般细细密密地溢出鸣海遥的毛细孔。也许不止汗液,它是血液,是组织液,是身体里所有的水份,从头到脚,从内脏深处到皮肤表层,洗刷着肉做的躯体。她又反悔:“不那么痛苦也可以吧,反正……算了。”声音渐渐萎靡、消逝。铃木将发觉鸣海遥不说话了。还能怎么样,说多也就是,算了。鸣海遥沉默且麻木地承受着心碎。她对岛崎亮有着情感,很难具体形容为喜欢或者爱的猛烈情感,只是感情,便被感情漫长地占据着心灵。夜风倏地又袭来,吹得大汗淋漓的她一身惊寒。“马上要到了。”铃木将说。汗水逐渐凝滞,鸣海遥缓慢抛却痛苦,转而期待起与好友的见面来。她决定好了,待会和绘里香见面的 明亮温暖的女孩们“当初就应该报警的。”“非常对,当初你就不该拦着我报警。”“呜呜——”“停!”即便铃野绘里香及时出声制止,也没有挡住鸣海遥的吭唧。“呜呜呜呜呜……”她只好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好啦好啦,我们小遥超级可爱,对你不好的人会遭报应呀。”“绘里香……”心里好受许多的女孩吸吸顿顿地吭声,“其实想起来他也没那么坏。”
“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呜,想起来他真的人好坏的。”受不了啦的铃野绘里香夹住鸣海遥的嘴巴禁止其再说话。前来叩门放水果盘的铃野妈妈看到一副如此的禁言场景。“……”以上的行为和对话都发生在前者的家中卧室。微酸带着甘甜的香味浮动鼻尖,鸣海遥便吐字不清地保证自己再也不这样后铃野绘里香冷笑一声依旧捏着不放。铃野妈妈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脑勺,让她放手,又说这是绘里香爸爸白天收到下属宇野的伴手礼,十分美味的岐阜浓姬草莓,请一定要尝尝。草莓引诱和母亲压迫的双重因素下,铃野绘里香不得不解除对鸣海遥的禁言。她们嗅到屋内飘曳的盈盈莓香,抽动鼻头,一呼一吸间萦满湿润的气息。草莓是一种闻起来比吃进去更加甜美的水果。铃野绘里香拿起草莓挨得极其近地看,然后哇唔张大口迅速吃掉;一旁的鸣海遥也摸到盘子,拎着蒂吃了起来。红润多汁的果肉纤维粘在唇角,鸣海遥拿手背抹着嘴,猜想着草莓很受人欢迎的重要原因是草莓很有草莓味。不管是酸味的还是甜味,吃起来就知道这是“草莓”。有些发展过于“好”的水果已经没有了,它们吃起来只有水水、甜甜、非常寡淡的味觉。她决定把草莓设为自己第一喜欢的水果。“谢谢阿姨,好好吃的。”收获感谢的铃野妈妈笑着分别摸摸两个女孩的脑袋,回到楼下。鸣海遥只吃了一个便不再继续,给铃野绘里香讲述自己对于人类水果学研究非常重要的思考。“你不是喜欢橘子么?我记得洗发水沐浴露香味都是橘子味。”她叹气,“有丢丢不好的印象在哎。”“了解,请努力克服心魔吧!呃,说到这些,你的东西还在他那里吧。”“我也知道……”但鸣海遥没有岛崎亮的联系方式,任何,手机号码邮箱账号详细地址,一问三不知。吃完草莓,鸣海遥借用铃野绘里香的手机给爸爸妈妈分别打了电话。她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说自己失恋了,要和绘里香一起住几天放松心情,后面可能回妈妈家里住一阵,后面的后面计划是努力找到工作或者考上国公立大学。“咖啡店楼下自称自己不是万事屋的咨询所好像在缺人。”铃野绘里香想起白天的两个接待者似乎都是来帮忙的学生。鸣海遥随口问道:“那他们会招一个残疾人么?”话落时她们沉默,铃野绘里香认真地答她也不知道,不过可以去问一下。“不去问问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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