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了一会,无所事事的他伸长手捞起掉在地毯的手机,指尖点开了外送的平台。身与心都受着冻,人便想吃点热腾腾的食物暖和起来。暖风温柔地拂过每个躲进商场避雨的行人。芹泽克也直愣愣地盯着手中淡淡黄、偏向绿的冰淇淋球发呆。同样手举着开心果味冰淇淋的女孩正对他感叹:“原来刚刚你一直在使用超能力啊,好厉害,这样你们就不用带伞了。”刚才芹泽克也给鸣海遥解释了超能力与雨,还述说了他和岛崎亮、铃木将的关系。前者是同事,后者则是未来社长之类……大概。这一切已随着爪的落网,烟消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反应迟钝道:“以前的我会随时随地带伞。”芹泽克也在想这个天吃冰淇淋真的合适么,他带着沉重心情啃下一口——冰淇淋丝滑入嘴的瞬间,脑子带电似地僵住。体感差不多是吃一嘴冻一下。“哦,那是在你们组织时候的事吗?”鸣海遥问着话时,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她也被入口的开心果冰淇淋冻到了脑子。“我现在夜校读书。”他答非所问道。 用小号偷窥某人“夜校呀,那芹泽先生岂不是很辛苦地边读书边工作。”“我和所长交流过,他很支持。还由于夜校的安排,我得在每天四点左右离开事务所。”言来语去间,他们有目的地向前行进。芹泽克也发觉跟前的女孩不明缘故把冰淇淋和盲杖同边手拿着,继而又用回两只手。奇奇怪怪的动作源于鸣海遥换完手才想起身边有一位看得见的人,而且这个人会愿意帮助她。“芹泽先生可以帮我按电梯吗?”这次,她总算避免了先是径直碰到电梯按键中间的光滑墙壁,而后才摸索到上下行按钮的漫长过程。芹泽克也则停留在商场电梯口,手里举着冬天不怎么化的冰淇淋,神情踌躇着如何跟电梯内的人开口告别。他出来得也太久了。看不见任何面部表情的鸣海遥正忙于识别着按钮上凸出的盲文。“进来呀。”她确认了目标楼层后轻声喊道。态度非常理所当然,芹泽克也顿时闷下千言万语,默默踏入电梯选择跟随。“人呢?”孤孤单单呆在灵类咨询所的灵幻新隆发出质问。他愈发感觉到招人的紧迫与正确。唯有两个人的狭小电梯,鸣海遥挨着冷冰冰的金属壁啃起同样冰冷冷的冰淇淋。
细瘦身影反射在光亮如镜的墙面,一个接连着一个。她们安静地待在镜中,直至身畔的青年不经意出声,镜内外的女孩们便泛起水波,流转向他。芹泽克也说起夜校最近考试,尽管他每天可以四点就离开事务所,一天下来,却仍会感到非常疲惫。鸣海遥闻言停下啃冰淇淋的动作,自顾自地偏头靠墙陷入惭愧。这是一个全职考学都能中途考不见人的人,虽然有多方面因素作祟。她鼓着脸一阵,松开时开启喉头浅浅共振模式:“啊——”一口气还没完,鸣海遥接续了气息,“啊……芹泽先生多大?”“三十。”鸣海遥更加自愧弗如。她强忍着脑水冻僵的危险,猛地几口先把冰淇淋啃完,然后对外展示出垂头、丧气、发蔫三个连续动作。芹泽克也自然而然注意到鸣海遥的一系列举止。他不知道怎么应对,也弄不懂她到底是不是觉得可笑——三十岁的自己依然一事无成。窘迫之下,他矗立原地,傻乎乎地对着鸣海遥、亦对着电梯镜子里的她出神。直待抬起脸的她说:“我以后会努力的。”“啊?”鸣海遥郑重声明:“我说我以后不会再偷懒了。”“哦,一起努力吧。”他蓦然回神,仍是不知所措,反应性低声客套过后,还想着这时候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动作更好。于是,在鸣海遥抿着嘴角,表情说不来怎么的时候,他顺了顺她的脑袋。可不管是摸头的青年还是被摸头的女孩,都有些愕然。芹泽克也面红耳赤地后悔道:“不好意思。”鸣海遥则对他扬起面庞笑了一下,宽慰着对方略感惶窘的情绪。即使此刻的心里不想微笑,但她希望他不会为一点小小的事而感到坏。鸣海遥有些微妙的、不可言宣的感受。因为他和某一个人的身高、体型类似,所以抚摸手感类似,只有稍微的不同。她静静地分辨着它们。类似胸口里面被人细细痒痒地挠,挠一阵还想往外扒拉,划得喉咙和腹腔都受不了,躯体想要咳嗽,却不知该把什么咳出来。要知道,人的体内只有一颗心,和一抹魂。鸣海遥又想起方才的芹泽克也说岛崎亮把他和她的合照发上网的事。心里五味陈杂的她单这样对着他浅浅含笑,不再说话。鸣海遥把芹泽克也强行拉入电梯,随后不负责安静了。留着芹泽克也一个人扭起十根手指头左扣右挠感觉不安。电梯金属门敞开,鸣海遥步出,而芹泽克也留在了电梯里。“那我先回事务所了。”他停顿一会,又说:“鸣海小姐,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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