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道:“师父,男美人我也来者不拒的,何必这般急切呢?”
司素鸿看着他,又握了握手里的重量:“你的体重。”
楼引殊从面上红到了脖子里:“如何?我个大男人,重点怎么了?”
司素鸿:“不,我是要说,你的体重很正常。”
面前二人都无话可说了,璩润瑾梗着脖子想上前一步拦着楼引殊前头,没想到司素鸿这么个堂堂君子竟然也能做出此等不检点之事。
司素鸿却冷静道:“我从前的弟子曾到十五岁还不通轻功,他想了个法子,每日在两腿上缠百斤重铁,如此行走三年,再度解开之时,他的轻功已经可称得上独步武林。”
楼引殊略作思索,偏了脸问他:“霄代?”
司素鸿依旧面色未改,眼中却掠过一丝讶异:“你知道他。”
楼引殊耸肩:“徒儿我没什么练武的劲头,八卦倒是能听一耳朵。”
心中却微微一凛。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是谁呢?彼时他还是个所谓“老板”的大商人,也不记得是被人绑了,还是落了难了,缩在狭小的舱间里,只能回忆起耳边浪声阵阵,漫长彻夜里能打发寂寥的,就是一本低俗至极的厚厚。
情节是千篇一律的,主角是千篇一律的,女人是千篇一律的,还有千篇一律的废物男配,千篇一律的丝袜胸乳腿脚,千篇一律骗稿费的冗长废话……隐约还能想起来的,是凑在近处的美丽面孔,多日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的面孔强笑着说:“这个人的名字,和你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叫霄代,你叫———有点意思。”
司素鸿见他出神,鬓发在刚才的动作里翻到了耳后去,把楼引殊圆而规整的耳朵露了出来,血书女善画,曾经夸过他的耳朵简直就是照着画案长的,司素鸿心里莫名地漫上一缕不适,上前一步想拂下那缕黑发,挡住那只让他觉得违和的耳朵。
璩润瑾却拦在他们之间,满脸恨铁不成钢:“行了行了!咱们不疑心他了,你别再对他动手动脚!君子行止不可有愧天地呀!”
楼引殊这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原来司素鸿怀疑他身上绑了百斤铁,这么个直来直去的直心肠,也不问,就一把将他抱起来掂一掂。
见璩润瑾缩着脖子挡在他前头,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软了一软,拍拍他的脑袋:“哎呀,他要真想非礼我,你能拦得住什么?”
璩润瑾随即不忿地嚷嚷起来。
楼引殊看着他们二人发笑,不知怎么地,和司素鸿对视在了一块儿。
某种尖酸而可怖的情绪突然就从心头上冒了出来。
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楼引殊的记忆并不完全,他知道自己是个外来人,知道他来到了一本厚厚的低俗里,可他零岁的脑瓜子并不能支持他做大量有规律有条理的思考,很是沉浸地过了一段美好的儿童时光,直到十二岁左右,他才彻底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这会儿,他已经连自己原来姓甚名谁都忘了。
他只记得,即便是这么无趣而猥琐的里,依旧有那么几个可爱有趣的男角色,鲜明得和其它角色塑造的文笔仿佛出自两人之手。
最后这份鲜明被彻底打碎磨灭的时候,他和那个人,也都真的破口大骂了出来。
狗作者!
楼引殊还是想不起来,只得郁郁地,在璩润瑾莫名其妙的眼光里闷头走了回去。
走出几步,指尖就倏地一冷。
楼引殊的手在男人里头都算大而修长的了,司素鸿把他的右手握在手里的时候,还是感受到把一团温暖紧紧抓在手心里的安慰感。
男人无奈地笑叹了口气,看着他那张美若冰雪的脸,手也冷如冰霜,摇摇头:“师父,你这样的话,我真的要见色起意了。”
司素鸿立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松开了手:“你心绪不佳?”
楼引殊晃了晃脑袋:“师父,说你聪明,你也不聪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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