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漆黑。禅院直哉忽然抽走了你手里刚点燃的烟,随手按灭在床头。“你不抽烟啊?”你问。他轻轻嗯了一声, 道难闻。是了,上?川会社那天他也?是把烟给按了。也?行吧, 以后他在可以不抽。也?不是忍不住,只是一时之间手上?有点空。你又摸过去,牵着他的右手摸他手腕上?的淤痕:手很凉,大概是后半夜的空气太冷;腕侧刚好是卡着绳结的位置,印记最深瘀伤也?最重,到明天大概会整片发青发红,得好好穿几天长袖了。他安安静静地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和刚才咬着枕头反反复复说迟早要?杀了你的可怜凶相判若两人。你原本还担心玩过头了他会一蹶不振寻死觅活,现在看?来不是接受得挺良好的嘛。你想?起他咬牙让你立下“束缚”的样子?,简直叫你叹为观止:果然禅院家一脉相承养出来的男人没有底线那种东西。出了这道门?白天他依然是风风光光的家主,还想?吞下具一郎cao持的产业,还想?挥霍禅院家数不清的积蓄——要?呼风唤雨,要?花天酒地。除了你这儿?的不如意,白天要?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还有几十年,他怎么可能舍得死。他忽然问你是不是就喜欢把人绑起来。“然后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所以这不是挺能体会到别人的感受吗?前?几天把你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的时候明明玩得挺开心。“这才哪到哪儿?。”你嘲笑道,“女人要?是运气不好被逼着嫁人,还不是每天都要?被不喜欢的人像块肉一样翻来翻去。”他嗤之以鼻,轻轻哦了一声:“你不喜欢我?”“是你不喜欢我。”你缓缓道,“而且倒也?不是喜欢绑着你……主要?是怕死。毕竟你枕头底下还藏了把匕首。”“……”谁让他进屋就守着床头不带动。说什么“找到机会就杀了你”,想?也?知道有备而来。从一开始躺下到刚才再到现在,你心知肚明,都懒得伸手去掏。但不绑着,万一他忽然起了杀心可怎么办?你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在男人身上?。“很晚啦,你快点睡。”你又伸上?去摸向他的脑袋,干爽的碎发早就变得汗津津的,刚才哭得厉害时鬓角沾满了泪水,现在还没干透点点湿痕,“你不先?睡着,我不敢睡着的。”“……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那是,没有自知之明怎么敢挑他这种人做老婆。他忽然抓住你的手腕,一翻身按着你的左手覆到你上?方。被子?从他背后滑落,光裸的背部还印着灼热流淌过的红痕。“那就别睡了。”他道,声音低沉还带着方才的嘶哑,“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嫡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笑你还真?有精神。”你伸手将他拉下来,捧着脸颊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角。指尖再往上?刚好能触及他的眼?尾与眉角,你在黑暗里想?象着那双看?似轻佻的刻薄眼?睛。“别搞错了。我没打算给你生孩子?。”刚抚上?你腰际的那只手陡然停下。联姻的那道束缚只说在你诞下子?嗣前?家主不会有侧室,可没说你必须给家主生到有个嫡子?。你大可以一辈子?不生,禅院直哉就一辈子?不能再有侧室:比起不知是男是女地生一个,痛死痛活地去赌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傻子?才给他生孩子?。原本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以为至少会有人提出质疑,哪想?直到成婚好像都无人在意,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立下了束缚。“你的话?大概是觉得怎么可能有女人嫁给你却不想?生个儿?子?吧。”你道,“但整个禅院家都没当回事……我猜是具一郎没打算让你活到有孩子?。”你又拍了拍他的后颈。“好了,现在从我身上?滚下去。” 禅院家-其一趴着?睡的后?遗症就是?险些落枕, 禅院直哉醒来时半边脖子酸得要命。他揉着后颈爬起来,四周围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也确实只有他一人。上川不知在哪儿?,往常服侍的仆人也没有按时出现, 房间障门紧闭, 推开是?空空荡荡的走廊, 倒是地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禅院直哉正想张嘴叫人,猛地又闭上了,捡起?衣服慢吞吞地回了房。外?褂宽松,内里?的衬衫一直包到手腕和脖颈,既裹得严严实实又正好是他一贯的着?装风格,镜子里?看起?并无端倪。他往外?走时又停下来,想了想摸出床上的匕首揣进腰间。走出庭院才见?到一个打扫侍女,见?他过来很识眼色地放下手里?的活低着?头鞠躬问候。禅院直哉嗯了一声, 随口问道人都?去哪儿?了。“是?夫人嘱咐的,所?有人都?离居室远一些不要打扰您休息。”侍女答道,“夫人正在东面?屋子招待客人, 是?刚刚到访的真希小姐和……和伏黑先生。”禅院直哉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侍女口中的“夫人”指的是?上川……禅院名喜多。是?啊, 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了。禅院直哉垂着?眼, 心情烂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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