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这让她不得不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她还有些夜盲,是那种被塞莉娜威逼着吃了一年胡萝卜大餐之后也没有好转的那种。这种情况下吃不出味道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新鲜胡萝卜脆脆的口感她还蛮喜欢的。借着魔杖顶端柔和的光,她走出车厢跟着人流一起向外面走。周围不乏用着照明咒的学生们,她并不怎么起眼,只是当下车之后薇尔才发现那些人大多是老生,新生里当然也有,只是没有那么多罢了。新生们很好分辨,他们大多在原地茫然张望着,薇尔举着魔杖环顾四周,和同样用着照明咒的雷古勒斯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他们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只是这时候,人群里传出了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我真后悔没有听我母亲的建议去布斯巴顿上学,至少在那里我不需要和丑陋的血统肮脏的叛徒的女儿待在一起。”薇尔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个姿态高傲的金发女巫。不得不说,这番话以及那种高傲的态度,很容易使她想到站台上看到的布莱克夫人。她身边站着几个和她类似姿态的小巫师,此刻都在用一种轻蔑而鄙夷目光注视着身前跌坐在地上的另一名女巫。“哈,悄悄她脸上那块丑陋的印子,谁知道那是不是一种诅咒呢?是对纯血叛徒的后代的惩罚。”“也许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呢?”“别说了,诺特,那不是更糟糕了,我可不想某一天也变成这个样子。”那名女巫低着头,薇尔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看见那一头漂亮的栗色长卷发。“是啊,要我说,布莱克夫人今天在站台上说的话可真没错,除了这个小杂种——”他抬了抬下巴,又在人群里环视了一遍,对上了薇尔的眼神,然后对自己的同伴说,“还有那个沃夫林家的残废——”薇尔原本并不想在入学之前就闹出什么事情,但这群人的话实在令她反感,薇尔决定给他们一点教训。她熄灭了魔杖顶端的亮光,而后把魔杖收回了校服袖子里,默默换了一个位置,用人群将自己隐蔽了起来。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薇尔已经把藏在校袍袖子里的魔杖尖对准了那群出言不逊的小巫师,悄无声息地对施了几发疙瘩咒。
人群里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薇尔注意到原本跌坐在地上的女巫已经爬起来躲在远方的角落里了,混乱的人群变成了最佳的屏障。就在薇尔若无其事地转身想再换个位置时,却正对上雷古勒斯盯着她袖口的视线,她知道他大概看到了,虽然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根据那群人的言行,不难判断他们同为纯血家族的孩子,或许彼此还是相识的朋友,但薇尔并不后悔。不过雷古勒斯的反应让她放下心来,他悄悄指了指她露出来的魔杖尖,薇尔低头笑了笑,把自己的作案工具藏得更稳妥了。不会有人想到薇尔在入学之前就能熟练地用出无声咒了,小巫师们因为那个男巫的大喊大叫变得更慌张了,最终是姗姗来迟的猎场看守成了他们的“救星”。虽然这个“救星”有些过于庞大了。老实说,鲁伯海格提着他的矿灯从黑暗里走过来的时候,新生们更加恐惧了,像受惊的小鸡仔一样挤作一团。薇尔清晰地听见了旁边女巫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天呐,他得有多高?三米?肯定不止三米,我觉得他有三个我那么大!”“梅林保佑他不会卡在霍格沃茨的门框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这个庞大的身形走近了,他的声音是和外貌相符的粗犷,新生们都看到了他纠结在一起的乱蓬蓬的头发和几乎把脸完全盖住的胡子——这让他显得更吓人了。“哦,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挥了挥手里和本人形象严重不符的小伞,把那几个小巫师从脸上长出脓包的恐惧中拯救了出来,不过或许是因为时间紧张,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好了,都到齐了吗?一年级新生们跟我来,注意脚下!”薇尔故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这时她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刚刚那个同样受到欺辱的栗色头发的女巫。薇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她打招呼,但似乎又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浪费使用“寂静之声”的机会,好在女巫主动开了口。她依然低着头,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对薇尔说:“我看到了,是你用了无声咒。”不过没等薇尔回答,她继续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你,你是沃夫林家的女儿,你……很出名。但你或许不知道我,我是伊利斯戈德斯坦。”薇尔想了想,她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姓戈德斯坦的巫师并不少见,这同样是个大家族,据她所知,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太太结婚前就姓戈德斯坦。说话间,他们跟着海格走过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这条路渐渐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大湖,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弯弦月和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堡——感谢那些温暖的光,让薇尔得以在这一刻用自己微弱的夜间视力看清它的模样。这座巍然屹立了几个世纪的古堡坐落在群山怀抱中,就在湖对岸陡峭的崖壁之上,尖尖的塔楼高耸着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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