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何故而叹?”林黛玉不解的问道,心道,难不成父亲是担心哥哥不能一举夺魁?在她看来,父亲完全是杞人忧天,依哥哥之才,必然会金榜题名,不得不说,林黛玉对林锦玉极有信心,在她的心目中,世间的男儿皆抵不上林锦玉一二。“无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事关林黛玉姻缘之事,林如海自是不能当着黛玉的面提起。林黛玉红唇微扬,笑吟吟的说道:“父亲莫要欺我,您只怕是担心哥哥吧!依我只见,父亲很不必cao心,哥哥苦读多年,又拜得当代大儒为师,今科必会高中。”“你倒是对锦玉极有信心。”林如海挑着眉。林黛玉点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之才自是不必说的,往日里父亲不也总是赞哥哥之聪慧嘛!且哥哥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才,更是享誉江南的少年解元,若不是父亲担心哥哥太早入仕被名声所累,当年哥哥未曾不会金榜题名。”林黛玉虽是娇养在闺中的女儿,可林如海与林锦玉素来不喜约束于她,虽说性子有些天真,可见识却是不凡的。林如海点着头,对林锦玉道:“你妹妹都知道的道理,想来你也是明白的,这些话我早与你说过,如今便不在老话从提,这一次会试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若是成绩不好,便在苦心学习六年,你年纪尚幼,六年的时间也是等得的。”林如海其实想拿那些苦读几十年未曾中举的人来激励林锦玉,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虽然佩服那些人的毅力,却不希望锦玉同他们一般,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望子成龙自然是他的心愿。“是,父亲。”林锦玉应声而道,笑容甚是谦逊,可眼中的野心与自信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因为今科状元之位他势在必得,蛰伏六年,这一天实在是让他等的太久了。三月初九,三年一度的会试终于在京城拉开了帷幕,而林锦玉真正的见识到了科举的吸引力。上千名学子皆等在贡院大门外,年龄从自己这般到七十岁的老翁,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嘴里嘟囔着什么,似乎是在背书,在一看那老先生微微颤颤的手,林锦玉真怀疑他能不能握的稳笔。等贡院的大门一开,从里面涌出了几十个士兵,开对学子们进行检查,林锦玉过了搜检,就听见士兵厉喝一声,在一瞧,自己后面的一个学子身子不停的发抖,竟是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些小纸团来。林锦玉摇了摇头,倒不是为这位惋惜,是叹他的愚蠢,难不成他不知道在考场前都要进行搜检的?竟然用这么白痴的方法来作弊。来到自己的考间,林锦玉等待着分发考卷,时间一到,考卷准时的分发在了桌案上,首题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第二场,次题为: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第三场也是最后一题林锦玉看了却是一愣,前二道考题自然是离不开四书、五经,可最后一道考题却难人寻味,论安邦平天下。林锦玉沉思许久,而后提笔写道:治国策,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则天下安邦可平天下……满意的写下最后一笔,林锦玉待试卷干了以后放回卷筒中,只等申时一到,由礼部小吏收取卷筒。林锦玉听着随着考卷被收走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与哀嚎,心里不免觉得恶寒,以往只当关于科考的传闻是夸大其辞,如今见过了他们,才知道这些传言并不夸张,这科举当真是汇聚了人间百态,嘻笑怒骂皆在其中。出了贡院,外面依旧是人山人海,前来接人的马车从东头排到了南头,让人一眼望不到边。吉祥赶来林锦玉的身边,便要搀着他上马车,林锦玉就着吉祥的手登上了马车,当年乡试后他便一直有意的锻炼身体,却不想这会试到底是太难熬了,他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当真是受不得那种环境,林锦玉挑起车帘一瞧,便是一笑,才知如他这般还算是好的。回了林府,林锦玉刚一进花厅,林管家便迎了上前,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林锦玉一手接过,连喝了几杯,又吃了几口早先备下的香甜软糯点心,这才缓过那股劲来。乡试时因林黛玉不曾在家,自然是不知道科举回来是这般模样,当下吓了一跳,又见林锦玉连喝了几杯茶又连吃了几快点心,好像几日没有进食一般,忙说道:“可慢些,别积了食。”又吩咐丫鬟道:“让人上一碗山楂羹来。”林锦玉摆了下手,出声道:“不用,在端几碟小点来就行。”“像个什么样子,不时不食,你都忘记了吗?”林如海轻哼一声,从外院走来,进屋就走皱眉看着林锦玉坐没坐样的姿态,冷哼一声。林锦玉赶紧起身见礼,颇为委屈的说道:“孩儿这几日在考场里实在是难熬得很。”林如海手微微一抬,示意林锦玉坐下说话,自己的儿子林如海当然了解,他一贯都是个吃不得苦的,虽说自己在课业上对他甚是严厉,可在吃穿用度上却也是极纵容的,现在想来,未尝不是一件错事,把一个好好的男儿教导的如女儿家一般的娇贵,实在是失了气度,想自己还总觉得贾家把儿孙惯的不成个样子,锦玉又何尝不是被自己娇惯的吃不得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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